看得出來,顧元熙對自己剛才這番推論很有自信,他正等著趙懷月誇他呢。
“顧少卿的推論,聽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而且也合情合理。”趙懷月摸了摸下巴,轉而問道:“若雪,此事你怎麼看?”
白若雪稍作思量後道:“我也覺得顧少卿說得有些道理,只是推斷的過程過於依靠自己的想象,並沒有任何證據支援。既然叫做‘推論’,那就應該順著那些證據抽絲剝繭往下尋找合理的解釋,沒有證據那就只能稱為‘想象’,就像以前小憐分析案子那樣。”
“哼!”小憐扁了扁嘴巴,將頭別了過去道:“白姐姐好壞,又拿人家舉例子,不理你了”
白若雪笑著說了一句“抱歉”,隨後又道:“不過既然顧少卿會做出這番推論,無風不起浪,想必是找到了某個證據了吧?”
“被白待制猜中了!”顧元熙難掩喜色:“顧某派人去向周邊住戶調查的時候,得到了一條意外的線索:案發當天去找齊康的陌生人,不止一人!”
“不會和程興看到的是同一人吧?”
“不是,迥然不同。”
白若雪一聽,來了興趣:“還有一人是誰?”
“是一個年紀有些大,個子略高偏瘦,面相看似憨厚老實的莊稼漢子。”顧元熙形容一番之後道:“和此人照過面的人,是住在離齊康家約兩射之地外的一個年邁農婦,叫做裘七婆。案發當天一大早,大約是在卯時二刻左右吧,她拿著鋤頭去地裡幹農活。在過了齊康家門口約二十丈時,見到迎面走來了一個莊稼漢子。”
“那漢子向裘七婆問路了?”
“沒有,裘七婆只是與那漢子擦肩而過,並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裘七婆世代都住在那裡,別看她已經上了年紀,附近方圓十里的人沒有一個她不認識的。此人她從未見過,所以多瞧了兩眼,故而記得比較清楚。”
“只是一個陌生人順路走過罷了,何以證明他就是去找齊康的?”
“裘七婆因為從未見過此人,前段時間這附近的人家又遭過賊,就多留了一個心眼。與那漢子錯身過後,裘七婆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她假裝手裡的鋤頭沒有拿穩,失手落在了地上。趁著撿起鋤頭的機會,她抽了一個空當回頭檢視了一眼,卻見那漢子敲響了齊康家的大門。過了沒多久,齊康就出來將門開啟,把那漢子迎了進去。”
白若雪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程興前一日遇到的人是一個矮胖的婦人,而裘七婆案發當天早上所遇到的則是一個瘦高個的莊稼漢子,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正是如此!”顧元熙越說越起勁:“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向裘七婆問路,而是徑直走到齊康家門口敲門。一般情況下即使是向別人問過路,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遇到附近有人,也會多問上一句確認一遍,以防敲錯嘛。可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這隻能說明這個漢子非常清楚齊康住在何處。這就符合了資助之人對齊康非常熟悉這個條件!”
“顧少卿的這番推論相當值得肯定!”白若雪難得承認道:“從現有的證據來看,這漢子舉動非常可疑。他不僅知道齊康家住何方,而且特意挑了一個大早,說不定正如顧少卿所料的那樣,是想要提早一步殺人滅口。此人的人像可有繪製?”
“繪製了,顧某當場將裘七婆帶回了大理寺,並讓畫師依照她的描述畫下了漢子的人像。”
“那就可以去張貼告示了,若是能找到此人,不管兇手是不是他,我們都可以獲取更多的線索,說不定還能挖出那個被隱藏的秘密。”
“沒那個必要,開封府已經貼過告示了。”
這話可把白若雪聽愣了,腦子硬是沒有轉過彎來:“這案子不是大理寺在偵辦嗎,關開封府什麼事?這告示為何是由他們去張貼?”
“顧某的意思是,此人早在上個月就已經由開封府張貼過海捕文書了。”沒想到顧元熙接下去又說出了一個更加讓人驚訝的事實:“他已經是一個通緝要犯了。”
“竟有此事!?”
“因為開封府和大理寺會分別偵辦不同的案件,為了防止這些被通緝的要犯漏網,雙方之間每次都會把自己衙門所張貼的海捕文書送一份給對方,進行訊息互換。因為送送來的海捕文書顧某都瞧過兩眼,一般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印象。看到根據裘七婆描繪所畫的人像之後,總覺得在哪兒瞧見過,就將最近這幾個月送來的海捕文書全都翻出來對了一遍。果不其然,其中有一張海捕文書上的嫌犯人像與這張極為相似。顧某就派人拿著兩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