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錢光賢正和另一名老者在涼亭中閒聊,見到白若雪前來找尋自己,不免有些意外。
他笑盈盈地朝眾人招呼道:“幾位大人許久不見,今日怎麼得空來找老朽?”
“茂山書院依山而建、清淨優雅,錢老在此修身養性,定是靈感迸發、佳作不斷吧?”
錢光賢大笑了一聲:“老朽這段時間確實有兩幅得意之作,等下還想請幾位大人一同鑑賞,不知能否賞臉?”
白若雪也笑答道:“求之不得啊。”
“不過大人此番前來,不會只是為了看畫吧?”
白若雪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了邊上那位老者的身上:“錢老,請問這位老先生是......”
錢光賢馬上為其介紹道:“這位是老朽的故友,姓公孫名太乾,亦是這茂山書院的山長。老朽正是受他之邀,才來書院小住幾日。”
“原來是公孫山長,失敬!”
公孫太乾向眾人見禮後,識趣地朝錢光賢道:“既然大人找賢弟有要事商量,愚兄就不打擾你們談正事了。”
公孫太乾告辭之後,錢光賢就將眾人請進了自己的臥房。
白若雪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並將兩封信交給錢光賢:“還請錢老能助我一臂之力。”
這兩封信上,有五個字相同,而白若雪請他重點辨認的就是後面那“現在吾手”四個字。
“粗看之下,這四個字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錢光賢將兩封信紙左右對齊,逐一對比:“不過還需要再瞧仔細一些。”
他眯起眼睛,瞧得相當仔細。白若雪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
半盞茶過後,錢光賢直起了身子道:“就目前來看,老朽認為兩封信是同一人所寫的可能性有九成。”
“九成?不能完全確定嗎?”
“不能。”錢光賢指著上面的字道:“大人請看這幾個字的勾、撇、捺,或多或少會有不同。”
白若雪根據他所指的幾處要點進行比對,的確有少許不同。
“老朽擅長的是作畫,至於書法只能算是小有研究,不敢下此定論。另外......”
他研墨之後提筆寫下了四個“手”字,請白若雪比對:“即使同一個人寫同一個字,也一定會有極其細微的差異,不可能寫得完全相同。無論是誰,也無法寫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字。”
這次看他的四個“手”字,對比更加明顯了:第一撇的長短、後面兩橫的距離、最後一筆豎鉤的的弧度都會略有不同,相似度差不多九成,但從字跡上依舊能看得出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白若雪自己也接過筆,在紙上寫了同樣四個字,沒有哪個字特別相似,甚至連九成都不到。
看完之後,白若雪才確通道:“確實如錢老所言,九成的相似度不低了。”
字跡鑑定一事就到此為止,白若雪順便欣賞了錢光賢的兩幅得意之作:《茂山翠竹圖》和《溪澗春鳴》。
“錢老的畫功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白大人過獎了,創作最為重要的就是要有靈感。”錢光賢略顯得意地捋了捋白鬚:“這兒山清水秀、靈氣縈繞。老朽在此地住了約有半月,每天早睡早起,只覺得精神氣爽、思若泉湧,這才能夠畫出如此佳作。”
兩人又寒暄幾句,白若雪才向他告辭。
臨走之前,她又留下了一句:“說不定過上幾日還會上門向錢老請教,叨擾之處望請見諒。”
“好說。”錢光賢爽快地答應道:“老朽原本就打算再住上一段時間,也許畫技還能有所突破。大人有事儘管來找老朽便是。”
返回的路上,宋成毅向白若雪請教道:“白待制,那麼霸兒果真是被同一夥綁匪綁走了?”
“既然兩封信是同一人所寫,那就錯不了。”白若雪沉著臉道:“沒想到這個豐年順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綁架一位堂堂正四品將軍之子,真是狗膽包天!”
確定宋天霸被綁架之後,宋成毅明顯比一開始更加焦急:“那我該怎麼辦,他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霸兒?為什麼光留下八個字卻不說其它事情,只是為了告訴我霸兒被綁走了?”
“宋將軍先彆著急。”白若雪安撫道:“這夥綁匪所作的案子我都瞭解過,目的就是求財。霸兒既然在他們手上,至少暫時是安全的,不然他們用什麼來交換?至於為什麼不提要求,我猜可能是他們還沒考慮好到底該勒索多少財物比較合適。等到確定下來之後,應該還會送信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