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此案了,趙懷月也能夠理解她的心情。畢竟自己是個親王,就算涉及一些宮中秘聞也不會有任何事情。不過白若雪可就不一樣了,升貶全憑皇帝一句話,別說龍圖閣待制這樣的官職,就算是宰相也沒法保證其不受牽連。
趙懷月可不希望白若雪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就依了她的意思。
不過既然現在已經身處兇案現場,什麼都不做也不是白若雪的性格。所以她最後決定在等的這段時間先把現場全都勘驗一遍,等大理寺派人過來之後,將勘驗的結果告知之後就放手了。
趙懷月也覺得這樣最是妥當,便將小憐叫到跟前:“你立刻去一趟大理寺,請顧少卿速速帶人過來。”
他轉身回來,卻看到白若雪正蹲在地上,似乎在檢視著什麼。
“怎麼了,有新的發現?”
“殿下,你看這兒!”白若雪指向地上其中的一灘血跡道:“這灘血跡缺少了一角,似乎之前有什麼東西覆在上面,不過被人拿走了。”
趙懷月順著白若雪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見那灘血跡缺失了一角。
“看樣子兇手極有可能是為了這件東西才殺人的。”趙懷月也蹲下了道:“這個形狀看上去像是一張紙的一角,說不定是密信之類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起身的時候,頭卻不小心撞在了旁邊方桌的桌角上,額頭上瞬間紅起了一片。
“嘶”趙懷月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用手揉著額頭道:“好痛”
白若雪關切地問道:“不要緊吧?有沒有破皮?”
趙懷月攤開手掌看了看道:“沒出血,問題不大,就是有點疼。”
“沒出血就好,我幫你吹一吹。”
白若雪對準趙懷月額頭腫起的位置吹了兩下,忽然發出了一記驚呼聲:“咦!?”
“怎麼,還是破皮了?”
“不是。”白若雪將身子往桌腳處挪了挪道:“這桌腳下面好像壓著一小片紙,剛才被殿下撞了一下後桌子略有移動,這才顯露了出來。”
趙懷月見那紙片被壓在桌腳下方,便用手托住桌子的一角使勁兒向上一抬,白若雪順勢抽出了被壓在桌腳下方的碎紙片。
她正要細瞧那紙片,這次卻輪到趙懷月發出驚呼聲了:“桌子底下好似畫著一朵花!”
原來剛才趙懷月以為這張桌子挺重,怕白若雪不太好拿,便多使了幾分勁兒。沒想到桌子並不太沉,他的勁兒使得有些大了,幾乎將桌子整個兒掀了個底朝天。就在此時,他注意到桌子朝下那面居然隱藏著一個圖案。
他將頭探入桌底一瞧,隨後抽回身子喊道:“若雪,幫我把桌子翻轉過來。”
趙懷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和白若雪兩個人合力將桌子翻了一個身。桌子底朝天后,一朵用鮮血所繪製的花朵赫然映入眼簾。
那朵血花鮮豔無比,形狀卻不太規則,只能勉強看出花形。整朵花共有五片花瓣,而這五片花瓣卻是五枚鮮紅的血指紋,煞是嚇人。花朵的旁邊還留著不少指甲的劃痕和散亂的血印,看樣子畫下此花之人當時一定很匆忙。
“這是死者所畫下的嗎?”趙懷月看了一下死者與桌子的距離後道:“兩者相距稍有一段距離,若是他所畫,在咽喉被割斷的情況下,拼死也要留下的訊息一定非常重要。很可能這朵血花隱藏了兇手的姓名,死者是想告訴我們是誰殺了他。”
白若雪看著兩者之間滴落的血跡,沉吟片刻後道:“地上的血跡在死者與桌子之間呈往返狀,尤其在靠近桌子處明顯留有大片的血泊。這表明死者遇襲之後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便想要留下訊息指證兇手。但是如果直接在地上或者牆上寫下兇手的姓名,萬一兇手返身回來,發現後勢必會將血字抹去。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死者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已經沒有時間多做考慮,情急之下那就只能忍痛走到桌子前,拼盡全力在桌子反面留下訊息。那時候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寫字了,只好用這朵血花來暗示兇手的身份。”
“這就說得通了。”趙懷月看著躺著地上的死者道:“他是反手伸進桌下,用自己的血憑感覺摸索著畫下了血花,所以才會看著有些不太規則,邊上也留有不少凌亂的指甲劃痕。不過畫完之後,他又想到兇手極有可能會發現桌底的血花,只能拼死遠離桌子,好讓兇手不起疑心。勉強拖著重傷走出沒幾步路,他就因為支撐不住,最終倒地身亡了。”
死者與桌子之間的這一段地面,不僅留有滴落的大量血跡,還有數枚死者踩在自己血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