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平走後,白若雪讓小憐帶其至之前找到蠟燭和木梳的房間。
走進那間臥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雕細刻的紅木梳妝檯,臺上擺放著一面銅鏡和幾個開啟的錦盒,全都東倒西歪的。下方的抽屜全部呈拉開狀態,裡邊似乎放著一些胭脂水粉。
閨房中央置著一張華麗的雕花檀香木大床,床榻上原本鋪設著柔軟的絲綢被褥,現在全掀到了一側,枕頭被丟在了地上。窗戶附近擺放一組書桌椅,桌上放著一盞香爐和幾本詩書。窗戶旁邊擺放著一尾古琴,琴絃上似乎還殘留著主人彈奏過的餘音。房間的角落裡還放置著一個精美的青玉花瓶,可惜的是時日已久,原本插在瓶中的鮮花早已枯萎,破敗之相令人嘆惋不已。
雖然現在已是滿屋灰塵密佈,但依舊能看出整個閨房佈置得優雅而不失奢華。
小憐指著被拉開的梳妝檯左側抽屜道:“我剛才就是在這兒找到的木梳,蠟燭則是直接在桌上拿的。”
白若雪走到梳妝檯前,拿起一個錦盒看了看,裡邊空蕩蕩的,又瞧了瞧其它幾個,全都如此。她伸出手指依次抹過盒底,指尖皆會留下灰塵。再看下面幾個抽屜,裡邊的胭脂水粉被撒得到處都是。
她拿起一個空錦盒道:“看樣子有毛賊知道段家沒人,進來光顧過。”
“是因為抽屜全拉開的緣故嗎?”冰兒回憶道:“我記得萸兒說過,這種拉抽屜的方法是經驗豐富的竊賊才會使用的。錦盒裡邊的珠寶首飾,恐怕就是被他們竊走的。”
小憐看著其它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物件,推測道:“也有可能是剛才開封府的官差所為吧?他們經常會去勘驗案發現場,開抽屜經驗肯定豐富。至於珠寶首飾,以前也有過官差趁搜尋的時候貪墨財物的先例。當然,我可不是一定指開封府的官差這麼做過,只是說有這麼一個可能而已。”
白若雪又抹了一下盒底,將指尖上的灰塵展示給小憐看:“珠寶首飾要麼是段家的人拿走的,要麼是毛賊偷走,但絕不可能是官差順走的。錦盒開啟放著,底上還積有這麼厚的灰塵,明顯已經過了很久,不會是官差所為。”
冰兒先是拿起書桌上的詩集隨手翻了一遍,又用指尖輕撫邊上那尾古琴的琴絃,露出了一副讚歎的神情:“這位段家小姐雖然脾氣有些大,不過確實可以稱得上一位才女。她不僅喜好詩詞,自己也作了不少佳作。邊上放著的琴譜都是稀世珍本,相當珍貴。而這尾古琴更是不一般,價值千金。毛賊沒將它偷走,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怪不得閆承元會對她如此迷戀。”白若雪將櫃子附近地上的衣裳抱至床上:“段慧蘭那是有真才實學的。”
小憐幫她一起抱衣裳:“你翻這些做什麼?上邊全是灰塵,髒死了!”
白若雪拿起衣裳逐一翻看:“這些衣物花色豔麗,都是年輕女子喜好的樣式。崔少尹說起過,段衝的妻子和小妾年紀都已經不小了,而且他又只有段慧蘭一個女兒。這個房間的傢俱陳設明顯不會是下人所住,所以十之八、九就是段慧蘭的臥房。”
“我想雪姐你是猜對了。”冰兒從床底下撈出一根帶子:“你瞧這根帶子上的花紋,是不是和女屍脖子上繩子勒痕比較相似?”
白若雪接過一看,答道:“這條帶子貌似是某件衣服上的衣帶,我記得那具女屍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衣帶吧?”
“我給她脫下的衣服,確實不見衣帶。”
白若雪又反覆看了幾遍,這才道:“顏色相當接近,是兇器的可能性非常大。可惜的是,女屍腐爛得太嚴重了,很難斷定上面的勒痕與這條衣帶一致。”
冰兒提到了一種可能:“衣帶若是兇器,而這衣帶又是原本系在段慧蘭的身上,那就說明兇手殺人是臨時起意。說不定是段慧蘭有什麼事情惹惱了兇手,一怒之下將她給殺了。”
“之前兇手強暴段慧蘭一事如果屬實,那兇手的殺人動機很可能就是因為段慧蘭看見了他的真面目,所以必須殺人滅口。”
衣櫃裡除了被扔到地上的衣裙以外,還有兩塊面紗和四塊絲帕。那幾塊絲帕上繡著各色花朵,引起了白若雪的注意。
她將四塊絲帕攤開到桌子上,又拿出蒼空找到的蘭花絲帕進行了反覆的比對,確定道:“從針腳和構圖來看,這四塊絲帕和那一塊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上邊都繡著‘慧蘭’二字,應該是段慧蘭所繡。”
其它倒是沒有再翻出多少值得留意的線索,不過白若雪發現臥房那張雕花檀香木大床的床頭板被人用匕首之類的利器給劃傷了,並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