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平馬上派人去調查與段家有生意上往來的客戶,白若雪則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崔少尹,壽宴當晚你既然說見到過段衝的家眷,而且都看到過,那可曾留意到段慧蘭當時是什麼髮型?”
“什麼髮型?”崔佑平一時間難以理解白若雪這句話的用意:“這都是快兩年前的事情了,再說那天是晚上設宴,在場的人又多,崔某光顧著和同僚推杯換盞,並未對段衝的幾個家眷多加註意。雖然當時確實看到過段慧蘭,不過髮型著實已經不記得了......”
“那我就再問得清楚一些。”白若雪撥弄了一下自己左側的劉海,提問道:“段慧蘭當時左右兩邊的劉海孰長孰短?有沒有哪一邊長到遮住半邊臉的程度?”
這次崔佑平的回答確定了不少:“說起段慧蘭的劉海,倒是提醒了崔某。當時確實看到她左邊的劉海異於右邊,幾乎看不到左半臉。”
“這就奇怪了......”
崔佑平見狀,詢問道:“怎麼,難道是崔某記錯了?”
“她的劉海的確是左長右短,並且遮住了左臉。”白若雪朱唇輕啟道:“我感到詫異的並非這一點,而是方才問及段慧蘭當晚所留的髮型時,崔少尹曾言時隔日久,彼時天色昏暗、人多嘈雜,又一心飲酒作樂,故而並未留意她的髮型。然而我一提及她兩側劉海的長短,崔少尹卻能夠清晰記得左側比右側長了許多,甚至還能確定無法看到左半臉。原本查案的時候,我的提問不應存有誘導之意,可是崔少尹丞記不清了我才加以提醒。我發問的時候下意識撥了一下自己左邊的劉海,崔少尹是否因看到這個動作,才產生了‘段慧蘭左邊劉海較長’這個印象?”
“非也,白待制多慮了。她的整體髮型崔某確實不記得了,可她的劉海卻令崔某印象深刻。”
“哦?”白若雪追問道:“想來當晚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令崔少尹記憶猶新?”
“還真被白待制說中了,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走到花園涼亭,崔佑平邀白若雪坐下之後才重新開口道:“那晚段衝帶著家眷來崔某這桌敬酒,他的妻子兒女都伴在身旁,段慧蘭也在其中。段衝先是為我們介紹了一番,隨後一起敬了酒。準備往下一桌敬酒之前,邊上的下人為他們重新斟上酒,事情就是發生在那個時候。”
“有人失手打碎了酒杯?”
“不,是一個客人在邊上路過的時候,剛巧撞到了在替段慧蘭斟酒的丫鬟。客人只是無意間輕撞了一下,原本放在平時也不是什麼大事。巧的是當時那丫鬟剛將酒斟滿,持酒壺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客人撞到了胳膊肘。猝不及防之下,丫鬟打翻了酒壺,連帶撞翻了段慧蘭手中滿滿一杯酒。”
“這不給潑了一身的酒水?”白若雪猜都能猜到之後的事情了:“壽宴之上出了這種事情,段慧蘭這人可丟大了。”
“就是啊!”崔佑平繪聲繪色地描述起當時的情景:“被撞後那酒壺灑了段慧蘭一身不說,她手中原本斟滿的酒杯直接潑了其一臉。別說劉海了,整張臉都被潑得溼漉漉的。”
“怪不得崔少尹能留意到段慧蘭的劉海,原來發生了這樣一件令人不快之事。”
崔佑平用手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當時只見酒水順著段慧蘭的劉海和下巴不停地往下滴落,雖然僅能看到半張臉,但是崔某還是能瞧出她已是怒容滿面。斟酒的丫鬟見到闖了禍,忙不迭掏出帕子擦拭。段慧蘭奪過帕子,草草擦拭後,便對那丫鬟嚴加斥責一通。若非其兄段文松提醒她正身處父親壽宴之上,眾目睽睽,恐她還會繼續鬧騰。”
“哎,做下人可真苦啊......”小憐感同身受,不由同情道:“明明那丫鬟是被人撞了才會打翻酒壺,錯又不在她的身上,卻還被自己主子訓斥了一頓,真是可憐......”
白若雪催問道:“此事後來是如何了結的?”
“段衝為此也有些生氣,畢竟是在自己的壽宴上,女兒這般鬧騰有失體統。不過他也不好直接開口,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不快之色。段文松倒是機靈,趕忙讓妹妹回房更換衣裳,省得留在那兒惹父親不悅。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之後我們幾個就繼續喝酒,吃飽喝足就告辭了,也沒留意段慧蘭之後是否重新返回席上。”
“那麼段慧蘭當時所穿的衣服呢,和現在的是同一件嗎?”
“這......崔某實在不記得了......”
冰兒聽後,思忖片刻後道:“如果段慧蘭是當天晚上遇害的,她有可能返回房間之後就被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