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白若雪把勘驗結果告訴了崔佑平,然後讓他命人把女屍運回去。
“崔少尹,段家在開封府的根基如何?”白若雪邊用帕子擦著手,邊問道:“他們果真在一夜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是否會在幾天之前便開始籌備逃脫,而後分批次悄悄轉移了部分人員,直至全部撤離後,他人方才察覺段家所有人已盡數離去?”
“應該不是的。”崔佑平答道:“段家的老爺叫段衝,他們祖上久居開封府,富甲一方,人盡皆知。段家舉家失蹤前兩天,段衝還在大擺壽宴,慶祝五十壽誕。以段衝的臉面,除了親戚之外,附近的街坊鄰居和與他有生意上往來的合作伙伴都來為其賀壽。當時可是熱鬧非凡,前來賀壽之人絡繹不絕,都快門檻給踏破了。段家張燈結綵,大擺筵席,整個開封府差不多都知曉這件事。”
白若雪停下來看向崔佑平:“聽崔少尹這番話,當時段家的盛景倒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什麼都瞞不過白待制。”崔佑平笑著答道:“段衝有親戚在朝中為官,當時他也邀請了不少一些與他有利害關係的官員,開封府有不少官員受邀,崔某就是其中之一。噢對了,宋將軍他也是受邀的賓客其中之一。”
宋成毅大權在握,那些商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他在受邀之列白若雪毫不意外。
“段衝的家眷,崔某倒也認識一些。”崔佑平繼續說道:“他有一個正妻和三個小妾,長子段文松和長女段慧蘭都是正妻所生,次子段文柏則是二房小妾所生。那天壽宴上,他的妻妾和子女盡數出席了,所以並不存在哪個人提早幾天偷偷先行撤離。”
白若雪略有所思的地頷了一下首,又問道:“既然段家是突然消失,那麼此事又是怎麼被發現的?”
“壽宴結束之後的第二天清晨,一直給段家送菜的農戶到了側門口敲門,往常馬上就有小廝過來開門,可是這次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起先以為因為昨日舉辦了壽宴,段家的人睡晚了,所以還沒有起床,就打算再等一會兒。又過了沒多久,肉鋪送羊肉的夥計也來了,他們又敲了一次門,依舊無人應答。於是他們就找附近的包子攤打聽情況。”
“包子攤?”白若雪下意識問道:“莫非就是巷口賣包子的旻娘?”
“就是她。她每天一大早就在附近擺攤賣包子,十幾年如一日,所以對段家的情況比較清楚。據她所言,從卯時包子攤設立、一直到農戶和夥計過來敲門這一個時辰之內,段家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過,包括側門。那扇側門離巷口並不遠,如果有人走出,她一定會留意到。”
白若雪狐疑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當時段家的人不在了吧?送貨的人如果發現家中無人應答,恐怕不會再久等,一般都是帶著東西直接回去了。發現人全消失的是誰?”
“是段家名下的那些掌櫃的。”崔佑平為其解釋道:“當天是段家老爺查賬的日子,依照以往的慣例,每個月的十五日,所有在開封府的那些鋪子的掌櫃,要在巳時帶著店鋪的賬冊來到段家,等候段衝查賬。聚集在段家門口的掌櫃一共有十七個之多,他們在門口整整等了一個時辰都不見有人出來開門。其中有一人膽子比較大,用推了一把側門,居然發現沒有閂上,門被開啟了。於是他就壯著膽子走進了宅子。”
說話間,崔佑平已經將白若雪帶到了那扇側門的跟前:“就是這兒。那人見進來了,就索性往裡走,結果幾乎將整個宅子都轉遍了,也沒遇到一個人。他發現事情不妙,趕緊跑出去告訴了其他掌櫃。經過一番商量,他們一致決定跑開封府報官。”
“那麼當時崔少尹就帶人來段家搜查過?”
“那倒沒有”崔佑平老臉一紅,答道:“其實前一晚崔某來參加壽宴,因為貪杯而宿醉了,那天在家裡躺了整整一天”
“那是其他官員來搜查的?”
崔佑平的臉更紅了:“也不是,那天開封府幾乎所有官員都喝多了,是高秋帶人過來的”
“嗯哼”白若雪輕輕咳了一聲,把這件事帶過去了:“那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不了了之了。”
“為什麼?”白若雪不解道:“明明段家老爺前一天還在舉辦壽宴,怎麼第二天一早全家就無緣無故消失了?開封府難道沒有繼續追查嗎?”
“當時高秋搜查完後回來稟報過,說宅子裡絕大部分東西都保持著原樣,並沒有發現舉家搬遷的樣子。所以崔某猜測他們或許是一起去哪裡遊山玩水了,等過上一段時間就會回來。既然是這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