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四姐的十指被夾得血肉模糊,淚水將衣襟打溼了一大片,可是她卻依舊堅持己見。 “大人......犯婦......犯婦真的沒有對大人有所欺瞞......” 白若雪走到氣若游絲的蔣四姐面前,蹲下身子道:“沒有欺瞞?看樣子還是用刑用少了。不過你以為本官是在詐你麼?你要是能答得上本官的問題,那就當錯怪你了。” 蔣四姐面無血色地看著她:“嗯?” 白若雪頓了頓後,吐出了幾個字:“豐年順是誰?” “唔......”蔣四姐頓時語塞,只在喉嚨處發出一陣嗚咽。 “現在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吧?”白若雪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看著她:“本官進來之後只提到過‘豐年順’這個名字,卻從未說過他就是‘川哥’。可你呢?卻相當自然地將‘川哥’所做過的事情聯絡到‘豐年順’身上,絲毫沒有察覺什麼不對。不錯,根據我們在祥雲客棧的調查,‘川哥’的真名的確是叫‘豐年順’,可是你當時明明說過不知道你們的頭目叫什麼名字,只是一直稱呼他為‘川哥’,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豐年順’就是‘川哥’的呢?” “我......我......” 可是蔣四姐“我”了半天也沒能繼續往下說。 “你之前的證詞裡還有更大的破綻。”白若雪將兩頁證詞舉到她的眼前:“第一頁證詞裡,你不僅說不知道‘川哥’叫什麼名字,而且還說他一直戴著一個斗笠,以至於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可是另外這頁證詞裡,你在苗家當臨時廚娘的時候,卻說在舉辦週歲宴的那天看到‘川哥’在宴席場所出現過。豐年順混在宴席場所的時候不可能還戴著斗笠,而你又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那又是如何認出他來的?” 見到蔣四姐低頭不語,白若雪繼續說道:“你以為不吭聲,本官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你從很早以前就認識了豐年順,而且和他非常熟悉。你知道他的真名,也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你之所以會裝成不認識他的樣子,就是想要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涉案不深的普通綁匪,就像凌泉和二貴子那樣。其實你是整個綁架團伙的主要成員,妄圖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罪責!” 在邊上旁聽的崔佑平一驚:“這個蔣四姐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主犯!?” “當然了,她犯下的案子絕對不止苗家和莊家兩件!”白若雪冷冷地盯著蔣四姐道:“崔少尹若是不信,可將她的畫像送至應天府,讓其他幾戶受害的富戶好好辨認一番,看看我所說的究竟對不對?” “高秋,去把畫師請來!” 蔣四姐已經面如死灰,白若雪卻沒有放過她:“當我察覺到你是綁匪主犯之一的時候,就對你們傳遞情報的方法產生了懷疑。我找出傳遞情報的真正方法,從而推斷出了你們的據點所在。你根本就不是在集市上買菜的時候偷偷送出的情報,有一個地方你明明不用每天過去,卻依舊會在買菜的時候轉上一圈,那裡就是你們老窩!” “白待制,你已經知道他們的老窩在哪裡了?” “當然!”白若雪胸有成竹地答道:“其實崔少尹你也去過,只是當時沒有察覺而已。” “啊?我也去過?” 見蔣四姐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白若雪也失去了耐心,一聲令下道:“繼續用刑!” 南小松和盧浩再次將木拶子套上了蔣四姐的手指。 一看到這副架勢,又回想起剛才那痛徹心扉的感覺,蔣四姐還沒等他們用力就已經支援不住了。 她大聲求饒道:“別、我招了!大人,犯婦願招!!!” “真是根蠟燭,不點不亮!”白若雪冷哼了一聲,示意他們暫時停手:“拶子就不用拿下了,等下要是發現再有隱瞞,還能用得到。” “不會,犯婦絕不會再有所欺瞞!”蔣四姐嚇得直哆嗦。 “你之前也是這麼說的。”白若雪催促道:“說吧,別浪費時間了!” 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知道蔣四姐居然是豐年順的妻子。他們夫妻二人已經成婚多年,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好吃懶做,經常半夜去別人家中偷雞摸狗。雖然這樣也能弄到不少錢,但是有多有少,他們嫌來錢太慢,就動起了其它歪腦筋。 一次偶然的機會,蔣四姐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小少爺在路邊哭泣。細問之下她才知道,那個小少爺和家裡人一起出來玩的時候走散了。她帶著那個小少爺找到了家人,對方千恩萬謝,還給了一筆不菲的酬金。 原本這是一件好事情,可是豐年順在得知此事的前因後果之後,卻想出了一個生財之道-綁架勒索。 “那些有錢人非常在乎家中嫡子的安危,只要將他們綁來,想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抱著這樣的目的,豐年順就開始在附近物色獵物,找到了當地一戶有錢的商人。他讓蔣四姐混進去當廚娘,待到將整個宅子的佈局和習慣摸熟之後就把那戶人家的長子偷抱了出來。那次綁架相當成功,他們一共得了一千兩紋銀。 自此以後,夫妻兩人就變得一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