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馬車上後,白若雪對崔佑平道:“崔少尹,我想請你派人調查一下有關烏小涯咒人的傳言究竟有哪些?” “那時候在開封府審理他和龔鐵松的糾紛時,龔鐵松不是已經都說了嗎?難不成還不止這些?” “應該還不止。龔鐵松說的這些只不過是他親身經歷過的,肯定還有不為所知的。比如劉侍郎家的下人周小七被咒摔斷腿,這一件就沒什麼人知道。” “好,崔某回去之後立刻安排人手去查!” 回到了審刑院,趙染燁已經從大理寺調回了密新達一案的案卷,現在正坐在桌前認真翻閱。 “白待制,你回來了啊。”趙染燁看到白若雪進來,放下手中的案卷問道:“此行可有收穫?” “有,當然有!”白若雪將蒼空刨出的那套衣褲放到桌上:“這就是隋阿定投湖案裡,缺失的最後一頁!” 酒醉回家的隋阿定、強行被弄醒後與丈夫歡好的寧春娘、被撞到的桌子、初次動手推搡毆打妻子的丈夫、被砸亂的現場、隋阿定的怪叫聲、詹七成看到的人影、康八在茅房中遇見的韋克益、老邱頭看到的人影、涼亭裡的棉被以及泥坑中帶有酒味的衣褲,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在了一起。 白若雪將這起案子的來龍去脈全部梳理了一遍,聽得趙染燁嘖嘖稱奇。 “這案子居然會如此離奇,怪不得我們怎麼也想不通兇手是如何僅僅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從隋阿定家來到了譙樓附近。” 她有些迫不及待道:“既然已經將案子查清了,那咱們馬上就去把兇手和其他涉案之人全部抓起來吧!” “郡主稍安勿躁。”白若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抓人不用著急,兇手跑不掉。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清密新達一案的真相,因為這就是兇手殺他的動機。” “密新達也是死於非命,可是我剛才看了案卷,只能看出他是突然暴斃,大理寺怎麼也查不出他的死因。” 白若雪從懷中取出那把銀勺子,並告訴她找到的經過。 趙染燁拿起銀勺子看了看,卻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這怎麼殺人?上面塗了毒藥?” “這銀勺子一定就是兇手殺人的鐵證,不過我還沒想明白殺人的手法,等下請教一下高醫官,或許就知道了。” 趙染燁將取來的案卷遞了過去:“那你先看看這個吧,雖然覺得整件案子肯定有問題,但是我沒有看出問題出在哪裡。” 大理寺接到報官之後,迅速派出人手過去調查。當時密新達雙目瞪大,死在床上。他的脖子和胸口都是血淋淋的抓痕。 詢問了在場五個人以後,他們眾口一詞,證明是密新達發狂後自己用手亂抓,才留下了這樣恐怖的抓痕。 經過檢查,密新達的雙手指甲縫中確實留有抓破的皮肉,手上滿是血汙。他自己抓傷自己一事,屬實無誤。 另外,密新達的雙手手腕和雙腳腳踝處經過驗傷後發現有淤青的手印。據說是因為密新達發瘋亂打人,所以為了限制他的行動,幾個人用力將他按住四肢抬到床上。沒想到就在按住的過程中,密新達就這麼暴斃了。 至於案發現場,則是一片狼藉:門口有打破的瓷碗一個、凳子一條;屋裡靠床邊的桌子被掀翻在地,地上有一個被打破的瓷勺,罩衫和鞋子落在地上還被踩了好幾腳。 密新達的屍體沒有發現中毒跡象,也沒有發現致命外傷。髮髻解開後未在頭頂發現釘子,下身亦沒有發現異物。 伙房藥罐之中燉過金釵石斛和玉蝴蝶的湯藥,其中還留下了一部分。據密新達的妻子左阿嬌所言,密新達一直覺得自己的嗓子不舒服,老是會幹嘔,於是前幾天去看了郎中。郎中診斷為慢性咽炎,開了這副方子,讓他回去之後用水煎服。 罐子裡殘留的藥渣用銀針驗過,顏色沒變;打碎的瓷碗中殘留的藥湯也驗了,顏色同樣沒有變化。 不過出於保險起見,這些東西被全部帶回了大理寺中,又逐一餵給了雞吃下。結果被餵食的雞並沒有異樣,這就證明裡面並沒有摻入毒藥。 “裡面並沒有發現毒藥?”白若雪邊看邊輕輕揉著額頭:“那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才害死了密新達呢?” “勺子!”白若雪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勺子的數量有問題!剛才案卷上面說屋裡有一個被打碎的瓷勺,可我記得芳娥說過左阿嬌和韋克益從裡面逃出來之後,從屋裡飛出了碗、勺和凳子。” 冰兒附和道:“對,這句話我也在邊上聽到了。” “可是隻有屋裡有勺子,飛出來的勺子去了哪兒?當時場面一片混亂,隋阿定進來之後看到這個銀勺子應該能值一些錢,就藉機拿走了。所以實際上應該有兩個勺子,而這個被隋阿定拿走的銀勺子,才是殺人的關鍵!” “我明白了!”冰兒道:“有人去報官之後,韋克益和左阿嬌一定是想把這個銀勺子拿回,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他們或許找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試探過,最後確定銀勺子是被隋阿定拿走了。隋阿定或許和我們一樣,並不知道這個銀勺子是如何用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