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宿之後,司徒盛暮才空寂地吐出了一句話:“孃親與爹朝夕相伴,卻比不過他心目中一名逝去的女子,如果她泉下有知......” 司徒昶晨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頭,示意他別說下去了。 見他們都不再說話,白若雪才往下說道:“兇手掌握著一個重要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正是司徒莊主這麼多年以來都想要知道的。兇手以此為餌,讓司徒莊主住到武莊,所以他才會欣然來到‘矛之間’住下。” 秦思學道:“下面我會再現那晚司徒莊主被害的經過,請諸位隨我來。” 眾人跟著秦思學來到二樓“矛之間”,裡面卻是黑咕隆咚,雖說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卻也看不清房間裡的事物。 “這麼暗啊,小人去把油燈點上吧。” 程昌喜想要去拿油燈,卻被秦思學攔住了:“不用,我特意沒點燈,因為那一晚司徒莊主他也沒點。” “老爺他沒點燈?那在屋裡不嫌暗?” “這是兇手要求他這麼做的。”秦思學順便問道:“還有,那一晚這裡的神仙爐沒有點著,走進來的時候感覺整個房間特別陰冷。司徒莊主平時也不喜歡點神仙爐嗎?” “老爺不喜歡,覺得太乾燥了。即使大冬天的時候白天在書房或客堂也不會點爐子,除非有客人到訪。晚上也就睡下之前才會點。” “司徒莊主和薛姐姐下了兩局之後並未分出勝負就離開了,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他在離開之前說還有事要辦,其實就是要按照兇手的指示去做一件事。” 他點起一支蠟燭,隨後取出從“戈之間”懸崖邊釣上來的碎紙片放在桌上:“那天司徒莊主又收到了紙條,雖然後來被人撕碎後丟出了窗外,不過還是有幾片落在了懸崖邊,被我找到了。上面留有‘酉時四’、‘矛之’和‘道秘’幾個字和半個‘密’字。雖然字跡不全,但是我根據後面發生的事情,推斷出紙上原來的內容應該是:酉時四刻來‘矛之間’,你會得知密道的秘密。” “老爺酉時四刻在‘矛之間’見到了兇手,然後被他殺害了?” 阿富喊道:“奇怪了,老爺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過,直到薛娘子來喊吃飯才發現他遇害了。難道真的是彭公子趁著我去倉庫的時候害死了老爺?” 薛三妹陰笑了一聲道:“奴家就說是彭公子做的,只有他有機會、也有這個本事。說什麼奴家是幫兇純屬胡扯,他要殺司徒莊主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幫兇!” 秦思學斷言道:“不對,從司徒莊主回房之後、到你喊他吃飯,這中間根本就沒有人進出過‘矛之間’!那張桌子斷了腿只是偶然,彭公子怎麼能預料到這件事的發生?兇手計劃縝密,絕不會靠這種突發事件來作案。” “證據呢?” “證據就是神仙爐沒有點燃。”秦思學道:“程管家已經說了,司徒莊主雖然不喜歡點神仙爐,但是如果有客人要到訪,他還是會點上的。我們來的時候神仙爐還是冰冰涼的,就是最好的證明。” “既然沒人來過,兇手又是如何殺人的?” “那紙條上除了這句話以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句話,只是我們沒辦法看到。但是從地上遺留的蠟燭油來推斷,很有可能是‘房間裡不要點燈,手裡拿著點燃的蠟燭走到視窗,就會知道密道的秘密’。” 阿富說道:“可我和彭公子進來的時候房間裡連蠟燭都沒點。” “那是因為蠟燭在司徒莊主遇害之後被熄滅了。”秦思學朝站在床邊的小憐等人做了一個手勢:“我們馬上為你們演示一遍,司徒莊主按照兇手的指示,拿著蠟燭走到視窗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小憐和萸兒從床上抬出一捆圓柱狀的東西,豎在了窗前。 司徒昶晨定睛一看道:“這不是一床被子嗎?” “這是將被子和褥子疊在一起之後捲成的,再用繩子兩頭捆緊。”秦思學過去把窗戶開啟:“我們暫且就將這個當成那天晚上的司徒莊主。各位請分站窗戶兩側,以免不測。” 雖然沒看出他想要做什麼,不過眾人還是照著做了。 見到所有人都按照秦思學的要求站好,小憐拿起那支點燃的蠟燭放到被褥卷的上方,然後用手遮擋住亮光以後再鬆開。就這樣反覆三次以後,她也迅速躲到了其中的一側。 “各位看好了,千萬別眨眼!” 也就過了十幾呼吸的時間而已,只聽見外面傳來“嗖”的一下破空之聲,緊接著一道黑影如同疾電一般從視窗射入,準確無誤命中了被褥卷。原本豎立在窗前的被褥卷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向後仰倒在地,蠟燭也落在地上熄滅了。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引來了眾人一致驚呼,只不過因為剛才房間裡只點了一支蠟燭的緣故,事情又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都沒看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憐等人相繼點起了油燈,他們圍到倒地的被褥卷旁才發現,被褥卷三分之一處竟然牢牢釘著一根利箭! 秦思學端著油燈蹲下來道:“那天晚上司徒莊主就是這樣被射中了咽喉而亡,手中的蠟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