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淑穎有些奇怪地看著梁捕頭誇張的表情,問道:“怎麼了,我確實看到這個人走進當鋪。” “這個人除了頭髮花白、臉上戴著面具外,說起話來還相當沙啞?” “對啊。”葛淑穎連連點頭:“就是他沒錯!” “葛娘子,你為什麼就這麼確定是他?”梁捕頭還是不死心。 見梁捕頭還在懷疑,葛淑穎指著他坐的位置說道:“因為今早他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吃著豆腐腦和燒餅。小吉進當鋪沒多久,他就吃完後跟著走了進去。再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出來。” 梁捕頭耷拉著臉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們只問我出來的人,沒問我進去過誰。” 白若雪想起獨孤問君和穆萬利確實說過都在燒餅攤買過燒餅,便問道:“聚寶齋的掌櫃穆萬利,今早是不是也在你這裡買了燒餅,然後進了當鋪?” “穆掌櫃?”葛淑穎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才答道:“哦,穆掌櫃可是這裡的熟客了。今早確實買了燒餅,吃完後走進了當鋪,不過也很快跑了出來。他還說什麼裡面死了人,飛也似地跑了。” “也就是說,獨孤問君和穆萬利兩個人今早並沒有見過面?” “嗯,你們說的那個叫獨孤問君的人先離開的,穆萬利是他走了後不久才來的,兩人沒碰到。從小吉進去到里正到來,只有他們兩個人進去後又出來。” 看到問不出什麼新的情況,白若雪原本打算離開,卻見一個身穿嫩綠色衣服的小女孩走到了燒餅攤前。 那女孩鳳眼柳眉,猶如一朵出水芙蓉,身上透著一股靈氣。但她臉上卻面無表情,一副對周圍事物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娘,我去陽泉居士家學畫去了。” 葛淑穎立馬關切地問道:“巧玉,飯吃個了沒有,要不娘給你點錢去買點吃食?” “不用,剛才我在家裡隨便找了點吃的。”她也不多說,轉身就離開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點啊。” “這是娘子的女兒?” 白若雪看葛淑穎的模樣也就二十出頭,沒想到兒女都這麼大了。看來保養得不錯,根本看不出已經三十有二。 “是啊,都這麼大了……”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葛淑穎眼中滿是溫柔:“這孩子話不多,卻和她爹一樣擁有畫畫的天賦。果然,血緣是不會騙人的。” “哦?龐朝義是一名畫家?” “不,我夫君是一名古董商人,不過自幼喜愛畫畫,還受過名師指點。要不是迫於生計去經商,而是專心習畫,他日必定會有一番成就。” “原本夫君打算再掙點錢就開始認真習畫,沒想到事與願違。”說到這裡的時候,葛淑穎的神情開始恍惚起來:“十年前他從外地經商歸來,卻命喪玄周山下,那個時候巧玉這丫頭才兩歲。自從那以後這個家便敗落了……” 葛淑穎禁不住落下淚來,又想起邊上有人看著,趕緊拿出帕子擦乾眼淚。 白若雪岔開了話題:“這陽泉居士是何人?巧玉在拜他為師學畫麼?” “陽泉居士住在城南彌崖山下,他擅長花鳥山水畫,平時會免費教附近的孩童畫畫。三年前我帶著巧玉路過陽泉居士的居所,剛巧碰到他在教授畫牡丹花,巧玉看到之後一下子便挪不開步子了,一定要向居士學畫。” “陽泉居士收她為徒了?” “嗯!”葛淑穎臉上瞬間揚起了笑容:“這丫頭才學了幾天便畫得有模有樣,居士直誇她有天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於是這三年來她一有空就去居士家習畫,一直至今。” 離開燒餅攤後,梁捕頭詢問道:“大人,之後咱們該往哪裡查?” 白若雪稍加思索後答道:“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兇手是如何從前後門都緊閉的當鋪逃離。我覺得我們應該將第三把鑰匙的持有者阿旺找到,只要有這把鑰匙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當鋪,他的嫌疑不能排除。” 梁捕頭深以為然道:“那好,等到回衙門以後,我立馬命人去將這個人找到。” “嗯,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回衙門將線索好好整理一番,再計劃下一步要調查的方向。” “咚咚咚!” 龐巧玉敲響了陽泉居士的屋門。 沒過多久,屋門“吱嘎”一聲開啟,從屋裡走出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 龐巧玉行了一個禮道:“居士,我來習畫了。” “巧玉啊,快進來吧。”陽泉居士笑呵呵地將她迎了進去:“其他人都已經來了,就等你了。” 龐巧玉走進院中,院子裡擺了好幾張桌子,已經有不少孩子站在桌前等居士開講。 今天陽泉居士所教的是畫春景,龐巧玉認真地聽著居士所講的每一個字。她感到,只有在這裡學畫的時候,才會忘記煩惱,全身心投入到這五彩繽紛的世界之中。 陽泉居士教授完後,便讓他們自行練習。當他走到龐巧玉身邊,看她作畫的樣子時,忽然感覺她有些心不在焉。 “巧玉今天你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啊、不!”龐巧玉回過神來,解釋道:“只是覺得有些累了。” “那你自己注意別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