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實在經過幾日的昏迷後,終於從沉睡中醒來。這就意味著,能夠知曉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若雪來到梁家的時候,高芹正在喂梁秋實喝粥。 見到白若雪到來,高芹將粥碗放在床邊的凳子上,起身準備離開。 高芹對他說道:“大人要找你問話,那我就先走了。等下我回去做好飯給你送過來,你先好好休息吧。” 梁秋實感激道:“阿芹,老是麻煩你,真是過意不去啊……” “嗐,瞧你說的,咱們是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了,相互照應那不是應該的嘛。我先走了。” 高芹剛要離開,白若雪卻出聲叫住了她:“高嬸請留步。” 高芹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大人還有事問我?” “高嬸可知什麼是‘四德’?” 聽到白若雪的這個問題,高芹忍不住笑出聲來:“大人是在考我嗎?雖然我大字不識幾個,這‘三從四德’還是知道的。三從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指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大人,我說得沒錯吧?” 白若雪也不多言,笑著點了一下頭。 等到高芹離開後,白若雪問道:“怎麼樣,人感覺還好吧?” “多謝大人關心,我總算是撿回了一條老命。” “那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你能原原本本告訴我嗎?” 梁秋實長嘆一口氣,緩緩道來:“那晚也和今天一樣,阿芹在餵我喝粥,沒想到那個逆子卻突然來了。阿芹走後,他便逼著找我要錢。我堅持不肯給他,他就一定要我將那件寶貝拿出來。” “寶貝,什麼寶貝?” “那是我以前做生意的時候,收來的一尊坐著青玉獅子的文殊菩薩像。” “你沒給他吧?” “當然啊,這可是我的老底了,無論如何都不會交給他。於是他便衝上來用雙手掐住我的脖子,還摁住我的頭用力向撞床頭,想要置我於死地……” 梁秋實指著床邊凳子上的粥碗說道:“那晚也像今天這般,凳子上放著粥碗。於是我在危急關頭抓起了粥碗朝他頭上砸去。也許是這碗中的粥還很燙,他捱了這一下後慘叫了起來,順勢將我拖下了床。我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後來你有沒有醒來過?聽到或者看到過什麼?” 梁秋實想了一下後搖了搖頭:“沒有,我直到今天才醒來,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根本就不知道。那逆子死了的事,還是之前阿芹告訴我的,唉……” 白若雪拿出紙條給他看了一下:“你可曾見過這張紙條?” “不孝?”梁秋實緩緩搖了一下頭:“沒見過,不過真的如紙條所寫,確實是個不孝之子。子不教,父之過啊……” 說到這裡,梁秋實不禁老淚縱橫,捂臉痛哭不止。 白若雪安慰了他幾句後便離開了。 “那天思學你假設過,這粥碗是放在門口的桌上,有人衝進來丟碗阻止了梁二。不過從今天老梁頭的證詞來看,這個假設不成立了。” “但也有可能是老梁頭他說謊了呢?”秦思學仍舊有一些不服氣:“他也有可能隱瞞了什麼。” “他為何要說謊?” “嗯……”秦思學眼珠子轉了兩下,一拍腿道:“有了!其實殺死梁二的人,老梁頭是認識的,而且老梁頭目睹了整個行兇的過程。但為了包庇兇手,所以老梁頭裝作是自己丟的碗。” “那你說,老梁頭要包庇的人是誰呢?” “還會有誰?”秦思學信心滿滿地答道:“能讓他這麼維護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高嬸!” 白若雪無奈地說道:“這樣一來,不就又繞回來了嗎……” 白若雪剛回到提刑司,趙懷月便派人來找她過去。 “殿下怎麼突然想到要找我,又出了大事?” 趙懷月輕輕笑道:“怎麼,沒事就不能請你過來坐坐?” 白若雪淡淡地說道:“殿下可是個大忙人,哪有這閒工夫?說吧,是什麼案子?” “什麼都瞞不過你。”趙懷月苦笑了一下:“不過這個案子不是在我這裡,而是一直在你手上。” 聽了趙懷月這話,白若雪秀眉一抬:“殿下說的可是最近的‘不孝’和‘不悌’兩個案子?” 趙懷月點頭承認道:“正是這兩個案子。” 白若雪有些驚訝:“這兩個案子雖然有些撲朔迷離,我也至今尚未有所頭緒。可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案要案,怎會驚動殿下?” “若雪,你有所不知。”趙懷月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現在坊間到處在傳言,有個專門處決無德之人的凶神在尋找下一個目標,搞得那些問心有愧的失德之人終日惶惶不安,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哼,誰讓他們平日裡做下了虧心事!”白若雪對這種人毫不同情:“殿下是怕接下來繼續發生兇案吧?” “不僅僅如此。”趙懷月正色道:“我還擔心下一個目標是誰。” 白若雪微微一愣,問道:“殿下此話怎講?” “君子四德乃是:孝悌忠信。現在‘不孝’和‘不悌’已經出現了,那麼下一個會不會是‘不忠’呢?” 趙懷月這番話一下子就警醒了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