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白若雪正在和冰兒討論案情。白若雪將現場附近的地形繪製成了一張草圖,並且把醉玲瓏和聚仙樓到現場的距離也標註了出來。 “冰兒你看,醉玲瓏在西,聚仙樓在東。從醉玲瓏走到孟氏兄弟與姚安相遇的地點,大約一刻鐘不到一些。”白若雪用手指著相遇地點到安成橋的石灘,說道:“安成橋是在這個岔路口往北,孟賢輝如果從相遇地點走到安成橋殺人後再折返,遠不止一刻鐘。再加上回醉玲瓏的時間,哪怕是用跑也至少需要半個時辰。” 冰兒點頭贊同道:“依範子言所說,孟賢輝一來一回也就花了兩刻多鐘,絕對沒有超過三刻鐘。這一點我們也向黃媽媽證實了,應該錯不了。” “那麼我們就可以把孟賢輝暫時排除了。” 白若雪將孟賢輝的名字從嫌疑人一列劃去,然後指著孟賢書的名字說道:“接下去就是孟賢書的嫌疑。他或許等弟弟離開後,迅速趕上姚安,找機會將他推落石橋。從時間上來看,這是完全來得及的。雖然他自述是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聽見慘叫聲後才趕過去的,但如果他是兇手的話,那就有可能是在說謊。” “可這樣一來,有個地方就說不通了。”冰兒拿出之前孟氏兄弟的證詞,指著其中的一句說道:“孟賢書曾經說過,他剛走到石橋邊往下張望發現了姚安的屍體,孟賢輝便在遠處呼喊他。如果孟賢書從和姚安相遇這一刻起就動了殺意,他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殺人後返回原地,而不會拖到弟弟來找他。但他要不是緊跟在姚安身後,而是過了一會兒才動的殺機,是不會知道姚安回家走的是哪條路,那裡是有三條路可以通向姚家的。” 白若雪想了一下,假設道:“孟賢書或許是想要確認一下姚安是否已經死亡,從上面繞下去檢視了一下,並且順便將紙條放上去。” 不過她又很快搖頭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不、不對,這樣子做風險太大了!繞道石灘處的那條路相當不好走,我們白天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更何況是大晚上只能藉助微弱的月光,太危險了。而且明明知道弟弟很快就會回來,他應該不會冒這個險。” “我也這麼覺得。”冰兒說道:“他們與姚安相遇只是個意外,雖然白天在書院可以知道姚氏兄弟晚上會在聚仙樓聚會,可酒宴何時會散、姚安會不會走這條路,這些都是不可預測的事。就算他是臨時起意,在將姚安推落石橋之後也完全沒有必要跑下去放紙條。既然能從橋上望見屍體,直接將紙條丟下去就可以了,沒必要冒險跑下去。還有既然是臨時起意,這紙條又是從何而來呢?” “那麼會不會是他們兄弟二人一起說謊了呢?”秦思學把腦袋靠在桌子上,說道:“其實孟賢輝取完玉佩返回之後返回原地,結果找不到孟賢書。他走到那座石橋後發現哥哥殺害了姚安,於是兩兄弟為了逃脫罪責編下了這段謊言。” “這樣子也說不通啊。”白若雪遞過證詞指給秦思學看:“他們是主動去報官的,在半路上遇到了散席的姚泰一眾人。他們相遇的地點並非在石橋附近,而是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如果要隱瞞殺人,根本就不需要將此事告訴姚泰他們,更不用去報官。只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徑直回家就好了。” “那麼說來,這孟賢書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至少目前來看可以排除。”白若雪又將孟賢書的名字劃去了。 冰兒點了點嫌疑人名單上的一個名字:“根據幾個友人的證詞,孟家兄弟和姚安平日裡無冤無仇,也幾乎沒有什麼交集,行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倒是這位‘好哥哥’,巴不得自己弟弟早點死,好讓自己能夠繼承家業。” “姚泰的嫌疑的確最大。無論平時兄弟間的摩擦還是家業的爭奪,他是最想姚安死的人,也是這起案子的最大受益者。可那晚姚泰只是離開一小會兒和姚安說了幾句話而已,根本沒有時間去殺人。” “說到這個,姚泰特意追過去說的幾句話就非常奇怪了。” 冰兒仔細看了一遍姚泰的證詞,繼續說道:“雪姐你看,明明剛才在席間兩人不僅爭吵、還廝打了一番。可姚泰卻特意跑出去關照弟弟那座石橋比較危險,就像是……” “就像是特意在誘導姚安往那條路走對不對?”白若雪眯起了眼睛,看著草圖說道:“姚安一直在和他哥哥唱對臺戲,什麼都是反著來。要是姚泰利用這點來激他,姚安還真有可能非要往石橋走。從現在的結果來看,他確實如願了。” “可即使姚安往石橋走,也不見得一定會失足墜落吧?” “所以我就說嘛!”秦思學激動地喊了起來:“一定是有個殺手被姚泰買通了,在那座石橋處等著姚安過來,然後將他殺死。殺手之所以會留下紙條,就是為了幫姚泰撇清嫌疑。上次梁二也是這個殺手所殺,留下紙條攬下罪責。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兇案現場一定會出現這種紙條,還是同一個人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