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之中,白若雪與趙懷月兩人相對而坐。趙懷月端起紫砂茶壺,親自為她斟上了一杯香茗。 白若雪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入口柔和清香,微苦之中略帶甘甜,實乃極品。 她不禁讚道:“好茶!” 趙懷月笑道:“這是楚國公特意派人從杭州捎來的明前龍井,不錯吧?還有這棗泥酥做得挺好,你嚐嚐。” 白若雪拿起一塊放進嘴裡,邊吃邊問道:“楚國公?他之前不是說將士手中的軍械有問題麼,後來這事怎麼樣了?” “已經將劣質軍械全部更換了,現在他正在兩浙路緝拿日月宗的餘孽。” “日月宗?”突然間又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白若雪不禁扶額道:“這些傢伙還不死心麼,又跑出來作妖了......” “早得很呢。”趙懷月搖了搖頭道:“日月宗按照八卦的八個方位,分別設立了八個堂。上次在水嘯山莊剿滅的只是其中的一個堂而已,還剩下七個呢。而且像這些組織發展相當快,稍微裝神弄鬼一番就能騙不少百姓加入其中,如果不保持持續打壓,他們很快就會東山再起了。” 日月宗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白若雪只能先顧眼前的。 “我已經按照殿下的意思,將賬冊交給念玉了,接下去殿下打算怎麼做?” 趙懷月抿了一口茶,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我只管解決轄下江南東路這群碩鼠,至於廟堂之上,自然有人會出面。” 京城皇宮崇德殿,早朝。 當今天子宣佑皇帝正端坐在龍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兩側。 今天眾臣見到皇帝臨朝的時候面色頗為不善,心知今日定有哪個倒黴鬼要遭殃了,是以都有些提心吊膽。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太監公鴨嗓子般的聲音過後,從官員隊伍末尾快步走出一名官員,朗聲說道:“臣,監察御史姚伯用,有本啟奏!” (果然!)眾臣心中暗自一凜,希望不要扯到自己才好。 監察御史屬御史臺察院的言官,掌管監察百官、肅整朝儀等事務。別看品秩只有區區從八品下,但許可權甚廣,頗受百官忌憚。 太監將奏本接過呈於皇帝后,姚伯用高聲道:“臣,彈劾兵部侍郎司徒敬良以權謀私、收受賄賂、縱容各路軍械作院以次充好、倒賣軍械、私通敵國!” “兵部侍郎司徒敬良何在?” “微、微臣在......”司徒敬良戰戰兢兢地出列,頭上早已冷汗淋漓。 宣佑帝看完奏本後緩緩合上,冷著臉問道:“剛才姚卿所奏,可有其事?” “陛下,這、這純屬子虛烏有,他是在誣衊微臣!” “沒有?”宣佑帝將奏本甩到他面前,質問道:“難道是他在陷害你?自己看!” 司徒敬良顫抖著將奏本開啟,越看越心驚。上面將他的所作所為寫得相當詳細,有的事情連他自己都快忘了,絕不可能是憑空捏造。 宣佑帝又舉起一本奏本,高聲說道:“這是昨晚燕王從江南東路送來的奏本,整個江南東路的軍械作院都已經爛透了!我軍將士如用此等軍械,戰場之上豈有不敗之理!” 然後他又用極為陰冷的目光看了司徒敬良一眼:“你身為兵部侍郎,統管各路轄下軍械作院,豈是一句‘子虛烏有’就能搪塞過去的!?”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司徒敬良連忙伏地叩首求饒。 “來人!將此賊子押入天牢,交由御史臺查辦!” 待到司徒敬良被押下後,姚伯用又取出一本奏本,說道:“臣,還有本啟奏!” 看過之後,皇帝的臉越來越陰沉了。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隨後,兵部、工部尚書被革職查辦,朝廷官員十二人、各路地方官員一百七十八人皆被處斬,流放充軍者更是數不勝數。一時間,整個官場掀起了血雨腥風。 江上一葉扁舟,一名白髮老人正坐著垂釣。而在邊上看他釣魚的那名紅衣女子,竟是化名紅鸞的日月宗護法朱雀。 “白虎,這一次你的人可折損了不少啊。” “哈哈哈!”白虎大笑道:“一些蝦兵蟹將罷了。老夫既然欠了燕王一個人情,清理這個活兒哪能勞他親自動手。本來隔一段時間就該動動,沒用的東西就得清理掉。” 見他胸有成竹,朱雀也不再多說,便換了一個話題:“最近玄武又開始不安分了。” 白虎冷哼一聲,說道:“真是個不長進的東西,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些在野的傢伙就是麻煩,以為憑一些烏合之眾就能完成大業,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 朱雀嘆氣道:“誰讓我們兩人的身份不方便行動呢。老宗主當年會選那兩個人做護法,就是因為他們行事比較方便。” “那麼依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讓他們接著跳唄,給燕王制造點麻煩也好,這樣也可以把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方便我們行事。”朱雀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等到全跳出來以後,再一併收拾。” 白虎有些不放心道:“這樣子不會養虎為患吧?” “當然也不能讓他們這麼逍遙自在。”朱雀嘴角揚起一絲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