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拿出一個盒子,開啟后里邊放的就是之前在密室中找到的迷之賬冊。 “你說的就是這些東西麼?” 念玉面帶笑容地答道:“正是,不知大人能否成全我這個心願?” 白若雪反問道:“憑什麼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請求呢?” “因為這些東西對大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而給我的話卻能讓我回去交個差。” 白若雪不動聲色地問道:“何以見得?” “大人就不用戲弄於我了,這些是實打實的真賬冊,但老莫頭從普賢菩薩像中拿走的那些東西是什麼,想必大人也是心中有數。” 白若雪拿起面上的一本賬冊,隨手翻開其中的一頁,說道:“這些賬冊我們曾經請了塵法師檢視過,但他很明確表示這上面的暗語與佛經完全無關。之後他還說了,讓我們不要執著於這些字的含義。後來我與殘存那些紙片上的字對比後才發現,老莫頭拿走的是暗語的對照表。” “不錯,正是如此。”念玉肯定了白若雪的猜測:“肖貴榮的精明之處在於,他將賬冊用佛經的字句替換掉,光拿到賬冊沒用,必須要得到相應的對照表才行,不然他早就沒命了。其實這些賬冊我早就發現了,只是苦於沒有找到對照表,所以先只能放著不動。我想杏兒也和我一樣,都是在找對照表。” “我之前就很好奇。”白若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杏兒是密諜,故意將她買回肖家的?” 念玉笑著撥了撥秀髮道:“那是當然,咱們可以說是同行,她還嫩得很,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快,所以我就將計就計將她帶進肖家。這孩子是個好苗子,假以時日定能有所作為,可惜了。” 說到這裡,她露出一臉的惋惜。 “不過肖貴榮這傢伙也是賊小心,這麼久了都沒去動過對照表,直到最近一次才被我偶然發現藏在了普賢菩薩像中。” 白若雪看著她說道:“既然現在賬冊和對照表都在我的手裡,我為什麼要給你?” “大人別說笑了,你的手上根本就沒有對照表。”念玉不禁笑出聲來:“就算有,也只不過是隻字片言,根本無法破解賬冊。” “你怎麼這麼肯定?” “今天白天我還真信了,畢竟老莫頭的死,不可控制的地方太多了,說不定對照表真的沒燒燬。不過今晚既然大人將我誑到此地,我敢確定對照表已經沒了。不然根本不用演這出戏,說我們明天必須搬出宅子,以此逼我來密室。要還在的話,你們直接按照名單抓人就行了。” 白若雪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好難對付,一切都被她說中了。 “即便如此,我們依舊能將你捉拿歸案。”一直不說話的冰兒卻突然開口了:“你還妄想拿回賬冊?” “最好不要這樣。”念玉收起了笑容,說道:“那樣子你們只會得到一具無用的屍體而已。” “你在威脅我們?”冰兒的神情更冷了。 “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念玉的表情非常正式:“論功夫我承認不如你,但論人情世故,你一竅不通。做我們這一行的,命雖然不值錢,但卻代表著主子的顏面,有很多東西都是心照不宣的。我一死,就等於是那位大人和燕王殿下撕破了臉皮,這是雙方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冰兒還想說什麼,卻被白若雪阻止了。 她將手中賬冊放回盒子後蓋上蓋子,交到了冰兒手中:“給她吧。” “雪姐!?”冰兒簡直難以相信白若雪會說出這種話。 “去吧。”白若雪的語氣不容她拒絕。 縱然心中有萬般不甘,冰兒最後還是照做了。 念玉接過盒子之後,笑著說道:“那就多謝大人成全了。我家主人向燕王殿下問好。” 白若雪點了一下頭道:“這句話,我會代為轉達。” 臨走時,念玉又說道:“大人,那把劍能還我嗎?” “不行!”這次卻被白若雪斷然拒絕:“這是殺害肖貴榮的兇器,是重要的證據。” 念玉無奈地笑了一下:“那就留著給大人做個紀念吧,後會有期!” 說完,她便拉動機關,離開了密室。 走出密室,兩人來到了院子裡,白若雪看到冰兒低頭不語。 “冰兒,你想不通?” “是。”她承認了:“這一點都不像雪姐的作風。” 白若雪抬頭望向星空,說道:“這是殿下的意思。” “什麼,是殿下說的!?”冰兒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為什麼?” “冰兒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時候必須學會妥協。”白若雪嘆了一口氣道:“雖然我也覺得不甘心,但是念玉剛才說得沒有錯。沒有對照表,這些賬冊根本傷不了那個人一絲一毫,只會令殿下和他的矛盾激化。反之,那人就欠了殿下一個人情,對殿下會相當有利。先父多年為官,這廟堂之上的水,可深得很呢……” 見到冰兒不說話,白若雪拿起念玉留下的短劍,走到一棵大樹前,問道:“你能用這把短劍砍倒這麼大一棵樹嗎?” “當然不行。” “那麼換做是你要砍倒這棵樹,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