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到此案的前因後果之後,白若雪開始重新審視這樁案子了。 “杏兒是昨晚半夜十分遇害,今早我去肖家後回提刑司也不到半天時間,夏統領這麼快就知道了訊息,莫非這肖家之中還有隱龍衛的密諜存在?” “肖家只有杏兒一人而已。”夏瓊英否定了白若雪的猜測:“我之所以知道杏兒遇害,那是因為杏兒是昨晚向我們傳遞資訊的時候突然失去聯絡的。” “傳遞資訊?”白若雪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你們之間是如何傳遞資訊的?” “是透過燈語傳遞的。” “燈語?” 夏瓊英解釋道:“我們隱龍衛在江寧府有一家叫‘會賢閣’酒樓,平時用作聯絡的據點使用。肖家那座佛堂正好與酒樓遙望相對,所以便與杏兒約好,每隔五天進行一次資訊傳遞。” “酒樓?” 白若雪這才回想起,之前確實站在佛堂三層的圍欄處能望見一座酒樓,沒想到竟然是隱龍衛用來傳遞資訊的地方。 “每隔五天一次,那是因為杏兒和另外一個丫鬟三天一輪值夜的緣故吧?” “沒錯,這樣子就剛好六天一個迴圈。我們約定子時開始,先由酒樓這邊發訊號確認杏兒在位。具體是亮起一盞明燈,透過用布遮擋光線的長短和次數來表達意思。” 白若雪插問了一句:“杏兒也是這樣回覆資訊?” “對。不過昨天這邊發了訊號之後杏兒並沒有立刻回覆資訊,過了一小會兒發了第二次訊號後,她才有資訊回過來。可才講完一句話,我們給她下一步指示之後她就沒了音信。” “怪不得夏統領會知道她出事了。她回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 夏瓊英緩緩說道:“東西不在書房,不過已經有眉目了。” “東西?什麼東西?” “是肖貴榮與上峰的聯絡方式、交易人員的名單以及歷年來的賬目。這些也是我們派杏兒進去的目的。” 白若雪想起之前在佛堂第二層撿到的那塊包袱皮,拿出來給夏瓊英過目:“杏兒用這個拿來發燈語的吧?” 夏瓊英接過後看了一下,說道:“這東西大小差不多,你是在哪裡撿到的?” 白若雪把現場的情況詳細敘述了一遍,說道:“這包袱皮應該是杏兒從上面墜落時,掉落在二層的。我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現在杏兒死了,一切前功盡棄我們想要找到那些東西怕是希望渺茫了。” 從提刑司出來,白若雪心中有些傷感。杏兒這般年紀原本正是一個女孩子最為美好的年華,可她卻為了懲惡揚善而甘願為奴一年多,最後還落得過命喪肖家,白若雪發誓要為她報仇雪恨。 趕到義莊後,白若雪徑直來到了杏兒的遺體前。在遺體被運來的時候,她便命人按照之前的方子用洗罨之法處理杏兒遺體,一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白若雪除去蓋在杏兒身上的白布和白抄紙,檢查她的雙腳腳踝處,果然發現有明顯的青紫色的抓痕。很明顯,杏兒在臨死之前有人曾經使勁抓住過她的雙腳。 “原來如此,怪不得杏兒會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人扔下樓。” 白若雪皺著眉頭道:“杏兒那個時候正好在和同伴全神貫注用燈語交流資訊,卻被兇手發現了。兇手悄悄繞到杏兒的身後,突然蹲下用雙手抓住了杏兒的雙腳將她從佛堂上方扔了下去。並且為了能確保能將杏兒摔死,兇手還特意將杏兒懸掛成垂直狀態才鬆手,為的就是她的頭能直接撞到地上。這也就是為什麼杏兒被撞的位置是頭部的天靈蓋。” 冰兒略微思索後說道:“雪姐,那樣說的話,昨晚能夠做到這些事豈不是隻有一個人?” “現在還不好說,畢竟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杏兒是他殺的。而且還有不少謎團沒有解開,不能打草驚蛇。” 一座隱秘的院落之中,兩個男人正相對而坐,面前放著整整一桌酒菜。 其中一個人五短身材,肥頭大耳,說起話來臉頰兩側的肥肉在不停地抖動。此人便是肖家的老爺肖貴榮。 只見他端起酒壺為面前的男子滿上:“來來來,任大人,咱們乾了這一杯!” 和他對飲之人,便是趙懷月之前提到過的江寧府軍械坊院使任向桂。 “幹!”只見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痛快,哈哈哈!” “任大人真是好酒量!”肖貴榮又重新為任向桂斟滿酒:“今日咱們一醉方休!” 任向桂夾了一片滷牛肉送進嚼了兩下後吞下,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肖老闆,聽說你家之前混進了一個小丫頭,過了一年多才發現,可有此事?” 肖貴榮尷尬地笑了一笑,答道:“請任大人放心,已經處理乾淨了,不會再有下一次。” “那就好。”任向桂邊喝邊說道:“這段時間,燕王殿下可是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隱龍衛也在附近轉悠。你做事可給我留點心,要是把事情給搞砸了,可別怪上峰不留情面!” 說到這裡,任向桂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肖貴榮一陣冷汗淋漓:“小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