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問君將手搭在了葛淑穎的手背上,款款地說道:“卿不負我,我不負卿!” 兩人深情地對視著,幾乎到了旁若無人的境地。 “嗯哼……”白若雪輕咳了一聲,說道:“雖然打斷你們兩位挺抱歉的,不過還是要問你們一句:有沒有人證明你們那個時候在彌崖山?畢竟你們兩人相互愛慕,有可能會作偽證包庇對方。” “大人,請恕我失禮。”葛淑穎迎向白若雪的目光道:“不過我也還是那句話:沒有。如果大人覺得我們說謊了,希望你能拿出切實的證據來!” 說罷,她直接收走了三人面前的碗和勺子,又將桌子擦乾淨,很明顯是下了逐客令。 “哎,我還沒吃完呢!”小憐有些惱道:“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 白若雪想要摸錢,卻被葛淑穎阻止了。 她冷冷說道:“不必了,這次就當我請你們的。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再來這裡,這裡不歡迎你們!” 白若雪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那就多謝葛娘子款待了!既然人家不歡迎,咱們就此告辭了。” 看著白若雪她們遠去的背影,獨孤問君怪罪道:“娘子,你這又是何必呢?她們可都是官府的人,你去得罪她們幹嘛?” “官府的人又怎麼樣?我才不怕她們。”葛淑穎頓了頓後又輕聲說道:“有你在,我便有了主心骨……” 走在路上,小憐還在為剛才的的事生氣,滿臉氣鼓鼓的樣子。 “什麼人嘛,真讓人惱火!” 白若雪安慰道:“不過剛才她說得也沒錯,就算是將獨孤問君帶到汪二孃面前,她也不可能認得出是那天看到的男人。獨孤問君戴著面具相當顯眼,要是她有看到正臉的話早就認出來了。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兩個就是那天的一男一女。” “雪姐,你有沒有發現最近這兩次與葛淑穎交談,她變得堅強了許多,和我們第一次與她相遇時完全不一樣。她看起來不再像是一個弱女子了,而是一個有主見的堅強女人。” 白若雪微微點頭道:“我當然感覺到了。我想,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了依靠,不再對未來迷茫。恰恰相反,她似乎對今後的生活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冰兒想了想後說道:“是因為獨孤問君吧?” “可我覺得並不單單因為是獨孤問君的緣故,難道她……” 說到這裡,白若雪陷入了沉思。 冰兒問道:“接下去怎麼辦?要不要再去找一找看到過他們兩個的證人?” “咱們去彌崖山瞧瞧去,他們既然說了在那裡偷偷相會,說不定那邊會有什麼線索。” 走到彌崖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接近酉時,夕陽的餘暉照得周圍的景物一片通紅。 小憐老遠就看見在一條河邊的石頭上坐著一名少女,正呆呆地看著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孩子不是龐巧玉嗎?” 白若雪走近一瞧,還真是她。 “巧玉,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啊?” 龐巧玉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白若雪,問道:“大人,你們怎麼在這裡?” “我們還想問你為什麼在這兒呢,這麼晚了還不回家?”白若雪又看到她放在一旁的畫具,恍然大悟道:“你是來這裡向陽泉居士學畫的吧?” “嗯,剛剛從居士家中出來不久,坐在這裡散散心,你們呢?” 白若雪說出了此番來意:“我們想上彌崖山去看看。” “現在?”龐巧玉奇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彌崖山上山的路被塌下來的山石堵住了?” “堵住了!?”白若雪立刻追問道:“什麼時候堵住的?前天這個時候堵住了沒有?” “前天我倒是不清楚了,我是今天才聽居士他說起的。” “你每天都要來居士家中學畫畫嗎?” “不是,我是隔一天來一次,所以昨天沒來,前天倒是來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時候路被堵上的,可以去問一下居士。他就住在前面不遠處的山腳下,肯定清楚。” 白若雪見她一直悶悶不樂,便問道:“巧玉,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是不是為了你孃的事?” 聽到白若雪問起這個問題,龐巧玉低下頭將嘴唇緊緊抿住,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昨天你們和娘說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 “你娘為了你,可以說是煞費苦心,我希望你能夠理解她作為母親的心情。”白若雪輕輕摟著龐巧玉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娘為了你能夠好好學畫,不惜放棄自己的尊嚴,去討好那個男人。她只是想你能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天底下沒有哪個人比她更關心你。” “這些我都知道……”龐巧玉終於忍不住落下了淚水:“可我不想娘她為了我去作賤自己,用身體去取悅那種男人!” “哪怕是因為這樣會讓你放棄繼續習畫的夢想?” 龐巧玉擦了擦眼淚道:“哪怕這樣放棄了,我也願意!我只希望娘她能夠有尊嚴的活下去,即使平平淡淡過一生也好過這樣追歡賣笑。” 白若雪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現在穆萬利已經死了,你娘她再也不用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