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宏寺位於煙霞山的半山腰,山間松柏林立,所以即使已入寒冬,依舊鬱鬱蔥蔥,生機盎然。階梯盤旋而上直至寺院,遠處隱約可見蒼翠欲滴的松針。 眾人拾階而上,走了將近二刻鐘才來到了寺門前。之前康立峰便已遣人知會過了塵法師,燕王殿下要來寺中進香,故而早有僧人候在此處接引。 “阿彌陀佛~” 一聲悠揚的佛號從遠處傳來,只見一身紫金袈裟的方丈了塵雙手合十緩步出門迎接。 “貧僧了塵,恭迎燕王殿下!” “了塵法師不必多禮。今日本王來得唐突,打擾法師修行了。” 了塵法師笑著將眾人往寺中引去:“殿下能屈尊駕臨敝寺,貧僧可是求都求不來,快請入寺!” 眾人走入德宏寺內,只見院內的廣場上,二十多名灰袍僧人正靜坐其旁,目光凝視著面前的一座高大雄偉的石碑——《大乘心經》,口中默默唸誦。這座石碑足有三丈高,石碑上的文字已被時間侵蝕的模糊不清,但從那古拙滄桑的氣息還是可以看得出石碑曾經的輝煌。 了塵法師向趙懷月介紹道:“殿下,這些僧人便是為了迎接使節團而精心挑選出來的,個個精通佛法。” 趙懷月掃視了一眼,那些僧人皆五官端正、雙目炯炯有神,明顯修為不淺。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了塵法師有心了。北契國的北院大王生性崇佛,平日裡最喜抄誦經文、研習佛法。到了那日,他恐怕少不得會與法師探討解惑一番,還請法師代為安排好一切。” “這自是貧僧份內之事,貧僧記下了。”了塵法師微笑回應道。 這座古剎建築雄偉壯觀,氣勢磅礴,但與其外表相反,它內裡卻是極度幽靜。大雄寶殿內供奉著文殊菩薩的金身,金光閃耀。菩薩手持利劍,腳跨青獅,寶相莊嚴。 趙懷月和白若雪依次進香,之後在了塵法師的帶領下依次參觀了天王殿、彌勒殿和羅漢堂。 等到參觀完畢,已接近未時,一名僧人前來通稟。 “殿下,齋飯已經備好,請各位貴客移步飯堂。” 雖是素齋,卻做得相當用心,各色山菌時蔬做得比雞鴨魚肉這些葷菜還要可口,令人讚不絕口。 正吃著,白若雪的腳卻踩到了一小塊硬邦邦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心中暗自一驚。 “白姑娘,怎麼了?” 見她神色有異,趙懷月問了一句。 “哦,沒事。想必是剛才參觀的時候在放生池邊沾到了些泥漬,把鞋子弄髒了。” 白若雪取出帕子,俯身擦了兩下鞋子。 趙懷月端起碗接著吃,快吃完的時候突然發現碗底似乎有東西。他用筷子扒了幾下,隨即詫異地望向了了塵法師。 卻見了塵法師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然後端起碗往嘴裡送了一大口米飯。 趙懷月瞬間會意,不動聲色地將碗裡的東西吃完。 離開前,趙懷月吩咐道:“了塵法師,使節團來訪一事事關重大,等下請將寺中所有僧人的名冊整理後交予康副統領。除了登記在冊的以外,那些掛單的雲遊僧和過來幫忙打雜的村民也必須上報,務必做到一個不漏。” 了塵法師雙手合十,正色答道:“阿彌陀佛~貧僧遵旨!” 在下山的路上,趙懷月臉上毫無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殺氣。 “康副統領,回去後立馬派人將德宏寺嚴密監視起來,但絕不可以打草驚蛇!” “是!” 雖然口上答應,但康立峰明顯不明白趙懷月的用意:“殿下,您覺得德宏寺這有問題?” 趙懷月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你難道覺得沒問題?” “這......”康立峰迴想了一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尷尬地笑了笑:“微臣愚鈍,還望殿下明示。” 還沒等趙懷月回答,白若雪笑著先問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殿下加餐了吧?” “還是你細心。”趙懷月微微額首道:“剛才在本王那碗米飯下面藏了一塊肉!” “肉?和尚廟裡怎麼會有肉?”康立峰聽後一愣:“殿下,會不會是盛飯的時候不小心將做得像肉的素菜混進去了?畢竟有幾道菜做得都能以假亂真。” 趙懷月擺了擺手,說道:“那幾碗飯,是了塵法師當場親手盛的。我們去飯堂的時候,菜已經全部端上桌了,空碗擺在那裡,絕不可能出現不小心混進去的情況。如若不信,你問問白姑娘剛才在桌子底下找到什麼便知道了。” 白若雪取出團成一團的帕子開啟,嫣然一笑道:“沒想到,殿下的眼睛也挺尖啊。” 帕子中間放著一塊東西,康立峰拿起一看,驚道:“這是一塊雞翅膀上的骨頭!” 趙懷月用檀香摺扇敲了一下手,說道:“不錯,這就說明這德宏寺內潛藏著外人。而且這肉只有本王的碗中才有,你們的碗中沒有,這分明是了塵法師在向本王示警。還有,除了迎接我們的了塵法師以外,你看到偌大一個德宏寺中有其他高僧出現嗎?本王如果所料不錯,其他人應該都被控制住了!” “那要不微臣立刻就去調動人馬,將他們一網打盡!” 康立峰有些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