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小心翼翼地用利刃開啟了蔣凱的胸腔,將他的心臟取出,捧在手中仔細端詳。 “刺入心臟大約一寸,並未刺穿。” 白若雪指著那道傷口,問道:“夏統領,之前你說過,康副統領到現場勘驗過足跡,推斷出與蔣凱交手之人的功夫相當了得。我是不會功夫的,以你這樣的練家子來看,兇手這一劍造成這樣的傷口是否正常?” “現場我也去檢視過,從足跡來看確實是個高手。”夏瓊英腦中開始回憶現場的情形:“那一劍......那一劍確實不對!” “你我二人把他們交戰的過程還原一遍看。” 趙懷月拿起劍,與夏瓊英將當時的情形進行復原。當趙懷月準備向夏瓊英刺出致命一劍的時候,他將動作定住了。 “果然不對!”趙懷月指著手中的幽月劍說道:“第一,兇手在這個位置是不可能刺出這樣的傷口;第二,這個距離蔣凱避無可避,以兇手的武功,蔣凱絕對是當場斃命,絕不可能還能撐得到江寧府衙前。” 白若雪眯著眼睛細細看著心臟上的那條傷口,秀眉一抬道:“兇手是個左撇子,只有左手持劍,才能刺出這樣的傷口。” “確實如此。”趙懷月將劍換至左手重新擺出刺的姿勢:“只有這樣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這不能解釋蔣凱為何沒有當場被殺,除非......” “除非兇手不想讓他馬上死!”白若雪接過話頭。 “白姑娘,你是說兇手故意手下留情了?”夏瓊英愕然:“可這說不通啊,蔣凱查到了如此重要的線索,兇手為何不當場滅口?” 白若雪並沒有正面回答,卻反問道:“夏統領,兇手的那一劍如果換成你來出,結果會如何?” “一劍穿心,斷無活路!”夏瓊英回答得很乾脆。 “那麼如果是像現在這種傷口呢?” “這......”夏瓊英猶豫起來:“刺出時必須精確收住手腕的力量,稍有不慎就會刺穿心臟。我雖然能做到,但沒有十成把握。” 白若雪再次問道:“那麼從案發地點到江寧府衙,又有多少距離?” “大約三里地。” “這就對了,兇手武功遠勝於蔣凱,就算剛才那一劍失手了,整整三里地的路程,會追不上一個胸口中劍的半死之人?” 夏瓊英終於明白過來了:“所以兇手留了蔣凱暫時不死,就是為了讓我們聽到‘遼東,小心’!這句話,蔣凱能聽到這句話也是在兇手的安排之下!” “想來不會有錯了。”趙懷月收起幽月劍,說道:“雖然現在本王還沒想明白兇手的用意,不過之前的推論裡,有兩點應該是對的。第一,他們的目標肯定就是北契國的使節團;第二,蔣凱聽到這句話的地方,就算不是他們的老巢,也一定與那些細作有關,找到這個地方至關重要。” “可這個地方既然是兇手特意安排蔣凱過去的,那之後早就清理乾淨了,還有什麼必要去找?”夏瓊英有些不解地問道。 “兇手和那些細作就一定是一路人嗎?”趙懷月反問道。 夏瓊英一驚:“黃雀在後!?” “有這個可能。” 這個時候白若雪卻突然問起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使節團來江寧,是不是要安排遊山玩水啊?” “是啊,怎麼了?”趙懷月聽得有些奇怪。 “行程已經定下了麼?” 趙懷月點了點頭:“因為涉及到護衛工作,行程安排江寧府和隱龍衛各一份。” “夏統領,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蔣凱遇襲現場附近範圍已經派人去搜查了?” “沒錯,由康副統領負責。” “在這些地方里,有哪些和行程表上使節團將要去的地方重合?” 夏瓊英沉思片刻後答道:“我記得有兩處:德宏寺和冷心湖。白姑娘的意思是,他們會在使節團遊玩這些地方的時候動手?”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選景點其中之一動手,這兩個地方可能性更高一些。其餘時間,使節團必定住在江寧府中,他們根本沒有機會。” “可行程表乃是絕密,外人怎會知曉,難道有人洩密了!?”夏瓊英不由心驚。 “那也未必。”白若雪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說道:“就算是一般遊客,來到某地遊玩也無非是當地的大川名山,又或者是寺廟古剎。使節團也一樣,安排行程的時候,有些地方是必去的。” “不,絕對能猜到。”趙懷月斬釘截鐵地說道:“北院大王崇佛一事人盡皆知,他一定會去德宏寺。” “原來如此。” “走吧,咱們一同瞧瞧去,這裡有些冷得過分了。” 饒是趙懷月是習武之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對了,剛才我們所討論的這些事,夏統領記在心中即可,切勿說與他人知曉。”白若雪叮囑道。 夏瓊英先是一愣,然後瞭然道:“白姑娘,我記下了。” 離開停屍間,夏瓊英命人叫來了副統領康立峰,將之後的事交待清楚。 “殿下,白姑娘。我需要去各個點上巡視一週,並且佈置人手監視沙海達。接下去就由康副統領帶兩位過去。” “夏統領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