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衙役們將這些屍體裝上馬車拉回義莊後,白若雪他們便馬不停蹄趕回了州府縣衙。 “思學,磨墨!” “來了!” 白若雪端起筆,將這兩天調查的結果連同自己的推測全部寫了下來。寫完之後,她將紙上的墨跡吹乾,捲成一小個紙卷後交給小憐。 “事不宜遲,馬上將此信傳給趙公子!” “好!” 小憐接過密信,快步回到自己房間,從籠中取出信鴿。她將密信封入信鴿腳上的信筒,將它拋向天空。 子夜,軍營中早已靜悄悄,只有值夜的哨兵在營間來回巡視。 忽然,從遠方飛來了一隻鴿子,在營地上方稍作盤旋後就朝其中一處飛去,最後落到了一名全身戎裝的年輕男子手臂上。 戎裝男子取下密信後將信鴿關進籠中,然後急匆匆地向帥帳趕去。 走到帥帳前,他向門口的親兵問道:“殿下可曾休息了?” “還沒有,國公爺來了,正在裡面和殿下商討軍情。” “你馬上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潤州來急件了。” 見事關重大,親兵不敢怠慢,立刻進帳通稟。 一轉眼的工夫他就走了回來,說道:“殿下請將軍進去。” 他一進帥帳,趙懷月就開口問道:“阿元,潤州有訊息了?” 此人正是趙懷月身邊的親衛隊長陸定元。他趕緊上前將密信交給趙懷月,後者開啟密信後湊到蠟燭下仔細閱讀起來。 看完以後,趙懷月並未說話,只是將密信交給了身邊的楚國公。 楚國公看著看著,眉頭開始漸漸皺了起來。 “怎麼樣,楚國公有什麼見解?”見到他將密信內容看完,趙懷月問道:“我們接下去是戰是退?” 楚國公沉吟片刻後,答道“殿下,看來之前所料不錯,一切都是日月宗在背後搗鬼。這也解釋了這幾天的戰況為何會如此詭異。” “對,這幾天叛軍只會不斷騷擾,卻從不與我軍正面交鋒。他們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利用山林優勢對我軍進行牽制。我軍只要一進軍,他們就會迅速分成多股拉開距離;我軍一退,他們又合成一股壓了上來,就像......” “就像故意要將我們死死纏在此地一般。”楚國公接道。 “正是如此。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將我們所有的力量牽制在此地,然後在潤州製造疫病擾亂民心,給我們來個釜底抽薪,趁機一口氣拿下潤州。”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知曉他們的陰謀,那就是敵明我暗了。我們倒是可以反過來利用這點,將他們一網打盡。” 趙懷月聽完後點頭贊同,將帳外親兵喊來:“來人,快去請歐陽知府到帳一敘。” 很快,歐陽知府就趕到了帳中。 “不知殿下深夜喚微臣前來,有何要事?” 他聽到燕王急著見他後相當驚訝,這種時候找他,必定是出了大事。 趙懷月將事情的原委詳細說了一遍,然後在沙盤上指了幾個地方,說道:“他們要玩,咱們就陪他們玩。這幾天,這群叛軍只是在這塊區域轉圈,他們不敢出這片山區。一旦出去,他們的優勢就蕩然無存,我們可以輕鬆將他們全殲。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繼續跟著他們轉。同時,讓白若雪儘快查明叛軍的據點,務必要趕在他們散播疫病之前將他們殲滅!” “殿下,如此一來,這位白姑娘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而且她的處境也相當危險。”楚國公不無擔心。 “國公說得沒錯,這次就全看白若雪了。現在我們絕不能讓叛軍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被我們知曉,不然會逼他們狗急跳牆,提早發動襲擊。我們目前並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疫病,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所以只能靠她了。雖然我讓小憐跟在她的身邊,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早知道就讓阿元去了。” 趙懷月深吸了一口氣,用手中的摺扇指著沙盤上的一處地方說道:“歐陽愛卿,明日我軍途經此地時,你分兵五百人駐守此地。一則可以隨時和我軍夾擊叛軍;二則與潤州府形成掎角之勢,能夠及時回援。切記,沒有本王的命令,絕不可妄動!” “得令!” 趙懷月又迅速提筆,在紙上寫下寥寥數語後交給阿元:“你馬上將此信回給小憐!” 待到帳中只剩下自己的時候,他走出帥帳閒庭漫步,望著星空喃喃自語道:“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次日上午,白若雪在簽押房中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張潤州地圖,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就目前來看,這失蹤的一百多個人裡,絕大部分人應該是遭到了毒手,尤其是最早失蹤的那幾批。至於榮兒這些後來被拐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一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又產生了新的疑問:為何在丹徒縣城失蹤的是一群小乞丐,而不是和之前那樣是那些年輕力壯的?這是為了方便轉運還是另有所圖?其它縣城是否也是如此? “其它縣城......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漏了!?”白若雪自責地拍了一下額頭。 她馬上找來衙役,吩咐道:“立即向除丹徒縣以外的縣城發放協查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