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袁潤良一瞬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白若雪將剛才提到的六個人都點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實際上有機會在蓮子排骨湯中下毒的人,應該是六個。選單是你定的,而且這道湯還是你特意改上去的,當然不能落下。” “你!”袁潤良生氣地抓住了椅子上的扶手,責問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下毒殺了赫老闆,還自己故意喝下毒湯裝作受害者?” 白若雪笑了笑道:“袁潤良,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會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進去,再一個個驗證後排除。你剛才所說的可能性,正是其中的一種。” 袁潤良怒極反笑:“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大人是如何驗證這些可能的!” 白若雪不為所動,說道:“這次的毒殺案,從作案的手法來看,明顯是早有預謀的。中毒的一共有三個人:袁潤良、赫三平和阿標。除去阿標這個意外,兇手的目標明顯是你們兩個的其中之一,或者都是。如果目標是袁潤良或者兩個都是,那兇手就不知道袁潤良不喜歡吃蓮子的事。如果目標是赫三平,那麼正好相反,會知道這件事。” 白若雪取出一張紙,左右各寫著三個名字。 她指著左邊的三個名字說道:“袁潤良、熊沙兒和松雀,你們三個是很明確知道不吃蓮子這個答案的人。” 她又接著指著右邊的三個名字:“範彪、阿標和錦帶,你們三個人中範彪說的是‘不清楚、但確實沒見袁老爺吃過’,另外兩人是有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再問你們,究竟知不知道袁潤良不喜歡吃蓮子這件事嗎?” 三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這件事只有你們自己心裡知道,如果兇手是你們之中的一個,他的答案或許是和事實相反,所以並不具備參考的價值。” 袁潤良問道:“大人,按照你這麼說,如何能夠做到驗證之後一一排除?” “我並不需要全部排除,只需要排除幾個之後進行反證即可。”白若雪成竹在胸道:“你們六個人之中,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熊沙兒。他是那天去伙房的時候才看到的選單,要想馬上回去準備毒蓮子根本就來不及。” 凌知縣發問道:“白姑娘,可那張選單前一日就已經改好交給了阿標,他一直放在伙房中。如果前一晚熊沙兒偷偷溜進伙房偷看,也是有可能知道的啊。” “這一點確實有可能。”白若雪話鋒一轉:“不過那天熊沙兒去伙房找吃食,那時候剛巧範彪也在伙房。他們兩個人平日裡就針鋒相對,那次遇上之後自然又吵了起來,所以熊沙兒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毒。” 她轉向阿標問道:“那天熊沙兒確實只來了一次吧?” 阿標晃動著大腦袋答道:“小人敢保證只來了一次。就他那個大塊頭,來了第二次肯定會記得。” “錦帶。”白若雪又轉頭問向了她:“你端起湯盆之後,中間有沒有人向你搭過話?又或者有沒有將湯盆放在某個地方之後暫時離開過?” 錦帶非常認真地答道:“奴婢可以向大人保證,奴婢端了湯盆之後就直接到了小飯堂,中間既沒有遇到人,也沒有做任何停留。” “那好,熊沙兒的嫌疑可以首先排除了。” 熊沙兒聽到之後,緊繃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別看他虎背熊腰,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剛才可是滿臉緊張之色。 白若雪繼續說道:“第二個可以完全排除的人,就是阿標。” “阿標?”袁潤良有些不相信:“阿標是廚子,他想下毒的話是最容易的一個,不該是最有嫌疑的人嗎,怎麼變成可以完全排除了?” “你說得很對,阿標的嫌疑確實最大,不過有一個證據能夠證明他無罪。” 冰兒端上一個盤子,裡面放著五顆掰碎的蓮子。 袁潤良疑惑地問道:“這五顆蓮子怎麼了,有毒?” “這是從泔水桶裡找出來的,其中三顆是普通的去心蓮,兩顆藏了毒。阿標告訴我們,他一共喝了兩大碗湯,還吃了七、八塊排骨,不喜歡的蓮子則丟進了泔水桶。到底吃了多少,這個我們無從考證。但如果他是兇手,那這五顆蓮子就絕不該出現在泔水桶裡。” “為什麼?也有可能是多下來的啊。” 白若雪將蓮子用勺子分成兩堆:“如果阿標是兇手,那為了確保成功,就該將每顆蓮子裡都塞入鶴頂紅,而且全部舀進湯盆。像這種去心蓮子和毒蓮子同時存在,很明顯是燉的時候後面偷偷放進去的。” “那也可能是他覺得放一部分也足夠了,畢竟鶴頂紅只需要吃上一點就能致命。” 白若雪撥了撥那兩顆毒蓮子道:“那至少應該將兩顆毒的放進去,不然他又何必浪費這麼多時間做毒蓮子?為了提高下毒成功率,他應該這麼做。如果我們問起蓮子問題,他完全可以說自己不喜歡吃蓮子,所以把蓮子都盛入湯碗了。” 袁潤良承認這個很有道理。 “剩下的四個人,我原本打算繼續往下排除,不過有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