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凌知縣一來到袁家,就果斷派人將吃飯的小房間和伙房封了,外面不間斷派捕快看守著,避免閒雜人等破壞現場。 不得不說,凌知縣審案子不行,這方面倒是做得乾淨利落,讓白若雪省去了諸多不便。 吃飯的那個小房間並不大,卻裝飾得非常精緻典雅,看得出袁潤良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進門可以看見一道檀香木做成的屏風,飯桌就擺在後面。 白若雪繞過屏風走向裡側,只見桌上一片狼藉,那些殘羹冷炙上面還灑落著大片發黑的血汙。 赫三平的遺體已被運走,根據來救治袁潤良的郎中與衙門的仵作兩人診斷,赫三平和袁潤良都是鶴頂紅中毒。赫三平的服下的量相當大,所以當場就沒有了生息。 白若雪取出銀針放入蓮子排骨湯中試了一下,銀針立刻就變成了黑色。 “毒果然是下在這盆湯中!”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白若雪又拿出了一枚銀針,將剩下的菜餚全都測了一遍,不過都沒有下毒的跡象。就算是排骨湯之前上的那道紅燒甲魚,也沒有驗出任何毒物。 倒是兩個人剩下的排骨湯中,都驗出了毒物。 白若雪見其中一碗沒有蓮子,便問錦帶道:“依你之前的證詞,你家老爺他並不喜歡吃蓮子,所以這碗是他的,對吧?” “確實如此。奴婢將蓮子排骨湯端上來以後,老爺他親自為赫老闆盛的湯。聽說這湯是赫老闆的最愛,老爺特地吩咐阿標做的。” 白若雪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樣子問題就是出在這蓮子之中。” 小憐問道:“直接往湯裡下毒不就完事了,為什麼會說是這蓮子有問題?”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只有赫三平一個人死了,其他兩人同樣喝了湯,卻還能救活。” “他們喝得少唄,赫三平既然特別喜歡喝這個湯,想必是喝了不少,所以就死他一個。” “不是這樣的。”一旁的錦帶連忙說道:“老爺幫赫老闆盛完湯以後,赫老闆並沒有喝多少,反而是吃了好幾顆蓮子。他還說這蓮子別出心裁,還往裡面塞了肉餡。之後他並沒有再喝湯,只是整個人覺得不舒服,隨即就吐血身亡了。” “這就對了!”白若雪秀眉一舒,說道:“就算是袁潤良喝得少,可阿標這個傢伙可是連湯帶肉吃了兩大碗。他不僅沒有當場暴斃,還撐到了自己的臥房、被搶救了回來。湯裡的毒應該不多。” “也就是說,這毒應該是下在蓮子裡面才對。”冰兒立即拿起一個空碗,將裡邊的蓮子全部舀了出來:“袁潤良和阿標都沒有吃蓮子,所以沒被毒死。” 她拿起勺子壓開一顆酥爛的蓮子,裡面卻是空蕩蕩的。 “咦,裡面的蓮心呢?” 錦帶答道:“蓮心太苦了,家裡蓮子都是去除蓮心的。” “可你不是聽赫三平說這蓮子裡面塞了肉餡嗎,怎麼這顆沒有?” 錦帶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赫老闆確實說過這句話,老爺還說這是阿標想出來的新菜式。” 冰兒聽後就不再多說,繼續壓開下一顆蓮子,裡面依舊是空的。直到第三顆蓮子,她才發現蓮子裡面確實塞有肉餡。不僅如此,裡面還居然有些許淡紅色的東西。 “雪姐,你看,好像又是鶴頂紅!” 白若雪拿起銀針測試了一下,果真是鶴頂紅。 “原來如此,兇手先是將鶴頂紅填進了原本蓮心的位置,為了防止毒藥漏出來,再在外面用肉餡封住了口子。然後只要找機會投進燉鍋中一起燉,這樣就完成了殺人的佈局。袁潤良因為不喜歡吃蓮子,所以不會去碰這個東西。既然赫三平這麼喜歡吃蓮子,那他就一定會吃到那幾顆蓮子。” 小憐歪著頭,問道:“既然只是在蓮子裡面下毒,並且蓮子口已經用肉餡兒封住了,那麼沒有吃蓮子的袁潤良和阿標又怎麼會中毒了?” “這些個塞著鶴頂紅的蓮子在燉煮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把裡面的毒物滲出一部分到湯裡。他們兩個人喝了之後,自然會中毒。” 白若雪將蓮子收起,讓錦帶帶著前往伙房。 伙房倒是整理得挺乾淨,沒想到阿標五大三粗的模樣,這方面倒是挺認真的。不過弄乾淨之後等於是把原本的線索全部清除了。 “雪姐,怎麼辦?”冰兒詢問道:“看起來已經沒有東西值得再繼續調查了。” “泔水桶可有倒掉過?” 錦帶答道:“原本都會倒掉的,這個時候已經原來已經都倒掉,被人收去餵豬了。不過因為昨天出了事,所以今天停了一天。” 白若雪走近泔水桶,裡面散出出一股酸臭腐敗的氣味,令人禁不住眉頭大皺。 現在已是六月上旬,只要稍過上一會兒,那些剩菜剩飯就會變質,散發出腐臭的氣味。 “把裡面的蓮子找出來,看看阿標究竟有沒有說謊。” 三個人忍住六月天的這股腐臭味,將裡面的剩菜剩飯一點一點轉到另一個桶裡面,查詢著被扔進去的蓮子。 “我找到了!”冰兒從中挑出了兩顆。 “我也找到一顆!”小憐的速度也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