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周山紫元觀,一間寬敞的大房間內,兩側的香爐升起嫋嫋薰香,房間正中央的牆上書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 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正坐在蒲團之上,閉目打坐。此人便是這紫元觀的觀主-衍虛子。 忽然,外面先是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響起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師父,衍瓊師叔有要事求見。” 衍虛子有些納悶,衍瓊與他乃是同門師兄妹,平日裡素知他的習慣。這個時辰乃是自己打坐靜修的時間,以前從不相擾。 “莫非這事情真的急到不能等一下再說?”想到此節,衍虛子立刻吩咐道:“清嶽,快請你師叔進來!” 也就一口茶的工夫,一個年逾五旬的女冠手持拂塵,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她見到衍虛子之後打了個稽首,隨即憂心忡忡地說道:“師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衍虛子衝著一旁的清嶽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退出屋內並將房門關緊。 待到屋中只剩下他們師兄妹二人,衍瓊子急不可耐地說道:“師兄應該還記得,應大人之女應佩琳上個月開始在我別觀處的碧竹小居里清修、為她母親祈福一事吧?” “對啊,這事還是應大人來找上我的,我才安排她去了你的別觀。”衍虛子心頭瞬間湧起一陣不安,低聲詢問道:“難道、她出事了?” “豈止是出事這麼簡單!”衍瓊子顫聲答道:“她死了!” “死了!?”衍虛子一驚而起:“怎麼會!” “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怎麼一回事,師兄還是去看看吧!” 衍虛子剛打算跟著師妹前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朝門外喊道:“清嶽!” 清嶽急急趕來問道:“師父有何吩咐?” “你清雲師兄可有見客回來?” “還沒有。” “為師知道了。”衍虛子轉頭對衍瓊子說道:“今早有官府的人前來找清雲,他現在還未回來就說明官府的人還在。我即刻去將他們請來,師妹馬上回別觀命人將碧竹小居看住,別讓其他人進出。” “善也!”衍瓊子聽後便似有了主心骨,也不再六神無主了:“那我這就回去安排,剩下的就拜託師兄了。” 紫元觀門前,龐朝義一家依偎在一起久久不曾鬆開,整個世間如同靜止了一般。 許久之後,龐朝義伸手摸了摸葛淑穎的臉頰:“淑穎,這些年來你瘦了。” 葛淑穎欣喜地問道:“夫君,你都記起來了?” “嗯,一看到你,我就全部想起了。”他又摟了摟女兒道:“這是巧玉吧,都長成大姑娘了。” 龐巧玉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滿臉幸福地喊道:“爹!”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看得一旁的小憐熱淚盈眶,拿出帕子擦起眼淚來。 “嗚......太感人了!” 白若雪建議道:“人家正在互訴衷腸,咱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我看此地山清水秀、靈氣環繞,如同人間仙境一般。既然來了,咱們不妨去走上一遭,也算是踏青了。” 她的提議得到了眾人的贊同,於是眾人便向山門走去。 前腳剛邁出,身後就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諸位大人請留步!” 白若雪轉身一看,乃是一名老道,便問道:“這位道長是......” 龐朝義趕緊介紹道:“這是我師父衍虛子,也是紫元觀的觀主。” 衍虛子朝他們稽了個首,白若雪回禮後將龐朝義一事簡略地訴說了一遍,聽得他嘖嘖稱奇。 “清雲,你先帶家眷去休息吧,為師還有一些事情要找幾位大人。” 龐朝義剛離開,白若雪就問道:“觀主將清雲道長支開,莫非這觀中出了什麼事,不方便讓他知曉?” 衍虛子先是吃了一驚,隨後點頭承認道:“大人果然洞若觀火。就在剛剛,貧道的師妹衍瓊子來告,說是別觀裡有人死了。” “又死人了!?”凌知縣頓覺眼前一暗,幾欲昏倒:“這真是走到哪裡死到哪裡啊......” 白若雪可沒感受到凌知縣的絕望,她只關心案子的情況:“觀主,不知死者何人、家住何處、又是如何身亡?” “不知大人是否知道住在縣城東面的應慶文應大人?” 白若雪看向凌知縣,凌知縣這才回過神來接話道:“本官當然知道。應大人原為鴻臚寺少卿,前幾年因病而辭官回鄉養病。怎麼,死的人不會是他吧?” “死的倒不是應大人,而是他的女兒應佩琳。”衍虛子邊將他們往裡引,邊說道:“應大人的千金年芳二八,尚未婚嫁。上個月應夫人染疾病重,應大人便託我在觀中尋個地方,說是女兒要為母親清修祈福。” 白若雪奇道:“這紫元觀中雖都是出家之人,然而應佩琳畢竟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留在觀中久居恐是不妥吧?” 衍虛子走到一處岔路口說道:“紫元觀建成之後,觀中亦有不少女弟子。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師祖當時將後山的居舍劃為別觀,專供女弟子居住,現在由貧道的師妹衍瓊子掌管。別觀另有一處碧竹小居,有時會有觀外的居士過來清修。” “原來如此,那麼應佩琳難道就是在碧竹小居身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