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扯得有些遠了。”凌知縣繼續說道:“但不管怎麼說,弩在民間是被明令禁止的兵器,一經發現處刑極重。所以即使是大戶人家為了看家護院,最多也是備些刀劍長弓之類,斷不敢私藏此物。” 冰兒假設道:“那會不會是那些山賊流寇私下裡製造的?他們可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主。” “不會的。”凌知縣斷然否定道:“且不說他們究竟有沒有工匠能夠做出做工要求極高的強弩,光是製作的費用,弩便是弓的兩倍之多。沒有哪些普通賊寇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白若雪試探著問道:“普通賊寇不會,那麼如果不是普通的賊寇呢?” “比如說......” “比如說日月宗。” “日月宗!”凌知縣先是一驚,旋即否定道:“不像。” “縣尊大人如此肯定?” “白姑娘請看。”凌知縣拿起弩矢說道:“這支弩矢做工精良、矢杆筆直而順滑,絕非一般工匠能夠仿製的,本官相信日月宗做不出來。還有,這矢杆尾部刻有特殊的記號。” “難道是......”即使白若雪不清楚兵器製作的流程,話說到這裡也有所察覺了。 凌知縣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支弩矢定是出自江南東路的某個軍械作院。本朝太祖皇帝曾經下旨,規定所有軍械都必須刻上作院及工匠的名字。一旦出現問題,可以立刻追責。所以襲擊揚遠鏢局鏢隊的很有可能是官府的軍隊,可是官軍為何要殺人劫鏢呢?” “也未必是官軍所做。”白若雪回想起提刑司徹查江南東路各軍械作院那件大案:“說不定是被大碩鼠轉賣給了賊寇,只不過能買得起的也絕非一般賊寇。” 小憐擔憂道:“如果這些軍械真的是落到了像日月宗這樣的逆黨手中,那就相當於他們有了與官軍對抗的實力,後果不堪設想!” “小憐的擔心不無道理。不論是官軍冒充賊寇奪鏢,還是賊寇得了官軍的軍械,這都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明天回到縣衙之後,必須立刻派人將此事稟報殿下!我們現在手上只有一支弩矢而已,一切都只是猜測,希望這件事情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不要變得不可收拾。” 冰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現在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楚鳴龍了。但願他吉人自有天相,能熬過這一關。只要他能夠甦醒過來,我們就能知道鏢隊究竟遭遇了什麼。” 接近晌午時分,一名英姿颯爽的紅衣麗人正舞動著手中的一柄長劍,手腕一抖幻化出數朵劍花,將一棵小樹籠罩在其中,落下的樹葉瞬間一分為二。 自從得知魏妙蓮誤會自己是男人而導致了一連串的事件、甚至差一點鬧出人命以後,楚吟鳳便不敢在平時穿男裝了,生怕再鬧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哇,小姐好厲害啊!”瑞彩在一旁拼命鼓掌:“那些毛賊哪會是我家小姐的對手!” 一套劍術舞畢,楚吟鳳收劍入鞘,一臉得意地揚起了頭:“那是當然,本小姐雖稱不上天下第一,不過天下第三還是有的,哈哈哈!” 瑞彩有些納悶道:“咦,那天下第一和第二是誰?” “笨!”楚吟鳳輕輕敲了一下瑞彩的腦袋,一臉崇敬的表情:“當然是我爹和哥哥咯~” “對對對,老爺和公子就是天下第一和第二!” 正在這時,小廝阿端急急忙忙衝了過來:“小姐,剛才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是城西的袁潤良老闆。” “袁老闆,他有鏢要押運?”袁潤良家大業大,楚吟鳳自然聽說過。 “不過現在爹和哥哥都不在,大部分鏢師也都跟著去了,我也沒法押鏢啊。” “不是,袁老闆說他將公子送了回來。” “哥他回來了?”楚吟鳳喜出望外,將手中的劍交給瑞彩:“太好了!” 大門前停著一輛馬車,袁潤良正在一旁靜等著,忽見一名紅衣俏麗女子走了出來。 “來者可是楚吟鳳姑娘?” “我正是楚吟鳳。”楚吟鳳朝她抱拳致意道:“閣下就是袁老闆吧,幸會!” 她朝周圍看了一圈,卻只見一輛馬車,有些疑惑地問道:“袁老闆,回來的只有家兄一人嗎,怎麼沒看到其他人?” “確實只有令兄一人。”袁潤良掀開簾子,說道:“令兄就在馬車上,不過楚姑娘最好一個心理準備。” 楚吟鳳走近一看,竟見楚鳴龍面無血色地躺著馬車裡一動不動,情不自禁叫了起來:“哥,你怎麼了!?” 她回頭焦急地問道:“袁老闆,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哥死了麼?” “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們是在半路上救下令兄的。” 接著,他便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令兄當時身受重傷,發著高燒一直昏迷不醒。在天緣客棧中,幸得一位姓白的姑娘出手相救,這才保得性命。在來此之前,我已經請郎中診斷過了,令兄得治及時、高燒已退,雖依舊昏迷不醒,但已無大礙了。” 楚吟鳳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這才放了下去,連忙招呼道:“阿端,快去找人把少爺抬進去!” 之後她又轉身朝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