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人攙扶進來的時候,這位公子披頭散髮、滿臉血汙,是以白若雪根本就沒有把他和揚遠鏢局那位翩翩公子聯絡在一起。現在經過冰兒的提醒,白若雪便用帕子蘸上溫水將他臉上的血汙擦去,一張俊俏的臉顯露的出來。 白若雪仔細一看,驚呼道:“還真是楚公子!” 袁潤良見狀,連忙問道:“怎麼,這位公子白姑娘認識?” “嗯,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白若雪一邊用短劍割開楚鳴龍的上衣,一邊答道:“這位是揚遠鏢局楚旭傑總鏢頭的公子楚鳴龍。” “原來是揚遠鏢局的公子。”袁潤良自然知道揚遠鏢局的名頭:“可他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白若雪並沒有接他的話,只是眉頭漸漸緊鎖。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前幾天上門找楚吟鳳的時候,得知了楚家父子一同押運一批暗鏢去池州。現在楚鳴龍身受重傷,看起來鏢隊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現在管不了那麼多,首要目標是將楚鳴龍救活。只要他能甦醒過來,那就能弄清事情的原委。 那箭頭已經深深扎入了楚鳴龍的左肩深處,傷口周圍一圈腫得由紅轉紫,想要取出怕是要費上一番工夫。 白若雪小心翼翼地用短劍在傷口周圍劃開兩個切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箭頭取出。之後她又將傷口那圈腐肉颳去,擠出淤血。 “行了。”白若雪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道:“還好短箭上面沒有劇毒,再敷上金瘡藥就沒有大礙了。” “我來給楚公子上藥吧。” 冰兒替下了白若雪,拔出瓶塞將金瘡藥倒在了傷口上,然後替他包紮好。 “嗚……嗚!” 也許是傷口受到了藥物的刺激,楚鳴龍在昏睡中痛得叫出聲來,不過持續了沒多久,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冰兒用手背搭了搭楚鳴龍的額頭,頓覺滾燙無比。 “他發高燒了,還燒得不輕。” 她又拿出了一個青色的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了幾顆褐色的藥丸:“小憐,倒杯水給我。” “哦,稍等。” 小憐正出神地拿著那支短箭擺弄著,聽到冰兒的話之後才將東西放下,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遞給冰兒。 “給。” 冰兒接過水杯,將藥丸放入楚鳴龍的口中,用水送服。 “現在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白若雪在水盆裡清洗手上的血汙,順便把短劍也洗了一下。 “這短劍挺鋒利的,原本還以為沒什麼用,沒想到還派上大用場了。” 這把短劍就是當初化名燕東寧的崔之敏從魯家盜出的,之後還誤殺了楚大成。原本結案後白若雪打算物歸原主,不過魯嶽成認為這短劍沾過血不吉利,死活不肯收。到後來,他乾脆說讓白若雪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實在不行就扔掉。白若雪見他態度堅決,索性將短劍留在身邊護身用了。 冰兒見小憐又拿起短箭翻來覆去看個不停,便出言相詢道:“怎麼了,這短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當然特別!”小憐的神情頗為嚴肅:“這可不是一般的箭,這是強弩專用的弩矢!” “弩矢?”白若雪並不知道兵器間的區別:“這與長弓用的箭矢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不過現在不方便說,等下回去以後我慢慢說給你們聽。” 白若雪對袁潤良說道:“現在楚公子已經暫無大礙了,回縣城之後袁老闆可直接將他送至揚遠鏢局。” “多謝姑娘!” 袁潤良朝她拱了拱手,想要取診金相酬,卻被白若雪推辭了。 “袁老闆與楚公子非親非故尚能仗義相助,我與楚公子相識一場,又豈能以此苟利?” 袁潤良道謝了幾句後,喚來一個下人,吩咐他好生照顧楚鳴龍。 回到包間之後,凌知縣見她們回來,便隨口問了一下情況。可當他得知受傷之人是楚鳴龍的時候,臉色突變。 “楚旭傑已經在江湖上混跡了數十年,他本身功夫了得,而且又廣交豪傑,黑白兩道上也算是赫赫有名。在江南東路混飯吃的多多少少會賣些面子給揚遠鏢局,是以揚遠鏢局創業至今幾乎沒有失過鏢。楚鳴龍雖然身手略遜父親一籌,卻也算是年輕一輩裡的箇中好手,已經單獨押鏢許久。今次他們父子二人一同押鏢,居然會把楚鳴龍傷成這副慘樣,楚旭傑又生死未卜,這揚遠鏢局怕是完了......” 凌知縣的想法和白若雪之前想到的一樣,會向成名已久的揚遠鏢局出手,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這世間恐怕再無揚遠鏢局了。 “凌大人,你看看這個。”小憐將那支弩矢交到他手中:“楚鳴龍就是被此物所傷。” 凌知縣接在手中一看,眉頭猛然一抬:“這難道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冰兒吃了一驚:“弓箭之類不是尋常獵戶都有的東西嗎,怎麼弩矢就會涉及造反了?” “冰兒姑娘有所不知。”凌知縣緩緩說道:“朝廷對兵器一類是有嚴格管制的,民間能夠使用的只有弓、箭、刀、楯、短矛。律法明言‘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