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翻動著案件,接著往下看。弟弟曲洪林比哥哥小了九歲之多,兩年半前中舉之後便赴京打算考取功名。曲洪森遭遇意外的時候,他正好在京城參加春闈。去年九月,曲洪森回來後迎娶了本地布店掌櫃的女兒孟芳菲為妻。 “覃主簿,這裡面並沒有提到曲洪森所遭遇的那場意外啊。” “那起案子另外歸了一宗案卷。”覃主簿拿起一疊紙遞給白若雪:“這裡面詳細記載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石婧婧和下人的證詞也在其中。”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三月二十二日,酉時三刻,曲洪森被發現死在自家北面樓房的樓梯下方。經過現場勘驗,那樓房的樓梯較為陡峭,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有一塊木板斷裂了。 經過仵作的驗屍,曲洪森死因為頸骨斷裂,身上雖然還有其它傷痕,但並不致命。推斷是曲洪森在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斷裂的木板,失足摔下摔斷了脖子,身上的傷痕應該就是摔下樓梯時所弄傷的。曲洪森死亡時間推斷為午時至申時之間。 接下去是石婧婧和下人們對這場意外的證詞。 石婧婧:妾身今早去杏花塢打算散散心,同去的還有下人馮伯和丫鬟春燕。巳時出發,將近酉時才回的家。回家之後妾身先和春燕在前屋休息了一會兒,吃了些點心。然後去北面的後屋找老爺的時候,發現老爺摔倒在地。妾身原本以為老爺只是摔昏了過去,就和春燕兩個人將老爺靠牆扶起,沒想到老爺一動不動沒了鼻息,嘴角還有血跡。妾身趕緊命馮伯去找郎中過來,不過郎中來了以後說老爺在兩個時辰前就已經去世了。 春燕:奴婢今天陪夫人去了杏花塢,中間奴婢沒有離開過。酉時左右回家中,到了酉時三刻去北屋的時候發現老爺倒在了樓梯口,夫人和我扶起老爺後讓馮伯去找郎中。 馮磊:今日我送夫人去杏花塢,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一直在車上休息。酉時回到家中,我將馬車停好後去伙房看了一下晚膳準備得如何了。結果過了一會兒春燕跑來了,只說老爺出事了,夫人讓我快去找郎中。後來雖然我很快將郎中請來,但老爺早就去世了。 看完證詞之後,白若雪稍作沉吟道:“這其中有些過於巧合了吧。石婧婧連來衙門入籍都故意遮住了臉,那平時應該很少會出門才對。可那天出了一趟門後,曲洪森就這麼巧出了意外,這很難讓人不作聯想。” “雪姐認為是石婧婧下手殺了曲洪森?” “可是曲洪森家財萬貫,石婧婧都已經是他的正妻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一定要置自己的丈夫於死地呢?” 說起這個,白若雪轉頭問道:“覃主簿,你之前說石婧婧在事發之後不知所蹤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就是整件事最為蹊蹺之處!”覃主簿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道:“曲洪森是去年三月下旬去世的,可到了去年五月初,這個石婧婧就徹底從玉山縣消失了。更為匪夷所思的是,在這短短一個半月時間裡,曲洪森原本在縣城裡的所有產業全部被低價轉售,連曲家的宅子都歸入他人的名下了。原本宅子裡的下人在得了一筆安家費後,也被盡數遣散。曲家多年打拼下來的家業,說沒就沒了,可惜啊!” “什麼,這樣子的話曲家的那些親戚會罷休?”白若雪聽著甚為吃驚:“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家業,曲家的長輩難道就任由石婧婧敗光了?” “大人有所不知,你別看曲家業大家大,其實是二十多年從外地遷來本縣的。曲老爺當初是隻身一人來到此地打拼,成婚後只生得這兩個兒子。老兩口過世後兄弟二人分了家,曲洪森雖然娶了兩任妻子,卻一直無出;曲洪林也是去年九月趕考回來以後才成的婚。石婧婧在處理曲家的財產時,曲洪林根本就不在此地,所以也就沒人發現這件事了。” “好深的心機啊!”冰兒情不自禁感嘆道:“這件事情看上去完全像是一步一步計算好的。曲洪森與石婧婧才成婚沒多少時間,他就意外身亡。而這個時候唯一的親人曲洪林卻遠在京城,對此事毫不知情。石婧婧輕輕鬆鬆就弄走了曲家的財產,之後銷聲匿跡了。” 白若雪問道:“冰兒,你認為石婧婧之所以會嫁給曲洪森,就是為了謀奪曲家的財產?” “不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冰兒眼神一寒:“我甚至覺得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目標太明確了。曲洪森除了一個弟弟以外在此地已經沒有別的親戚了,弟弟也已經和他分家,從理論上來說無權處置哥哥的財產。而他與前妻無出,完全不用擔心冒出哪個親戚出來搶家產。” “被你這麼一說,看起來的確如此。”白若雪皺了皺眉頭說道:“平時很少露面,來登記戶籍的時候都是半遮住臉,簡直就是為了到時候可以很快隱藏身份而準備。” 小憐看著案件上的內容,忽然大叫道:“誒,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若雪將頭湊過去,問道:“發現什麼東西了?” “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