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白若雪和顧元熙停止了交談。 “請進!” 包間門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了一名精瘦的男子,看著應該三十有餘了。 他的眼神中透著精明,手中舉著一個酒杯,面帶笑容道:“鄙人嚴雙喜,打攪諸位貴客用膳了。不知貴客對本店的菜餚可還滿意?” “原來是嚴老闆。”顧元熙應道:“貴酒樓的菜餚味美鮮香,膾炙人口,我這幾位客人都挺滿意。” “老闆可不敢當。”嚴雙喜笑著舉起了酒杯道:“老闆乃是鄙人的親戚,鄙人只是幫忙打理一下而已。感謝諸位貴客賞光,鄙人敬諸位一杯,先乾為敬!” 說罷,他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眾人也跟著將酒飲盡。 “諸位慢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隨後嚴雙喜將門關上,又去了另一個包間敬酒。 顧元熙重新為白若雪倒滿酒,說道:“現在採菊客作案的規律咱們差不多已經摸清了,都是先上門踩點,然後半夜溜進去吹迷煙,對女子進行侵犯之後留下菊花圖案再離開。如果遇到有人反抗,他會毫不猶豫殺人滅口。” 白若雪夾了一筷東坡肉,邊吃邊道:“但是有一個問題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就是兇手是如何選定自己的獵物?” “不是去上門踩點時選定的嗎?” “不是。”白若雪輕輕搖頭道:“目前發生在開封府的三起案子,可以看出採菊客在上門踩點的時候都已經確定了目標,只不過他想要在作案之前將宅子的結構和家裡的情況摸摸清楚。那麼他又是在何時何地選定了這三個人呢?” “這、顧某倒是沒想明白了......” “採菊客一定之前在哪裡看到過她們,所以才決定下手。”白若雪眉頭緊鎖道:“以前在上饒縣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案件,那時候的採花大盜庭前燕就是選定詞會的五名創立者作為自己的目標。這次我想也一樣,她們三個人相互之間應該存在某種聯絡,這才會被採菊客盯上。” “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顧元熙抿了一口酒道:“白大人剛剛提起的那樁庭前燕的奇案,顧某也有所瞭解。那五名女子是經常在公眾場合舉行詞會,所以庭前燕才盯上了她們。而這次的三個人卻完全相反,因為體弱多病的關係,平時幾乎不出家門。她們之間的聯絡又是什麼呢,難道會是親戚或者以前的好友?” 白若雪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輕輕叩擊著桌子,思索許久後說道:“這樣吧,咱們明天兵分兩路調查。我負責再去這三家問話,看看她們三人之間有沒有隱藏的聯絡。顧少卿帶人去開封府內所有的客棧篩查住宿的客人,重點是來京城備考明年春闈的書生。” 顧元熙眉頭一抬:“白大人認為採菊客是住在客棧中?” “對,”白若雪逐條分析道:“首先,採菊客到處流竄作案,所以應該不是本地居民。他來開封府,要麼就是投靠親戚,要麼就是到客棧借宿。其次,外來人員前來投奔親戚的話調查起來相當困難。京城這麼大,就算來者會向當地的理正報告,也會是一個龐大的人數。更何況好多人都會隱瞞不報,那就更不用說了。最後,就我個人來看,這種連環作案的兇手借宿客棧的可能性更高,住在親戚家太不方便了,容易露出馬腳。所以我認為面前我們應該將重點集中在客棧上。” “那為何會是趕考書生其中之一?” “我覺得書生的可能性比較大。侯小珊和柴芳芳兩起案子中,採菊客上門踩點的時候非常小心,特意用斗笠擋住了臉。而且從他主動問話來看,說明他是有備而來。但是在溫懷瑾一案中,阿治遇到的書生卻並沒有用斗笠擋住臉,與之前不符。而且阿治將舊書搬到東側門外一事純屬偶然,採菊客不可能預料到那天阿治會搬舊書。” “哦,顧某明白了!”顧元熙恍然大悟:“那天採菊客應該是剛巧路過溫家,正好看到阿治搬出舊書要賣,所以就藉著這個機會混進溫家打探。他那時候一副書生打扮,應該就是原本的模樣!” “不錯,前提是這個書生和採菊客是同一個人。他在這之前就已經知道溫家有這樣一個女兒,因為他在跟著阿治拿書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溫懷瑾,看到的只是丫鬟小蝶。而溫家這段時間除了他和那個菜農以外,並沒有其他陌生人來過。” “那個菜農沒有可能嗎?” “可能性太低了。菜農是阿啟因為菜買得太多了而臨時叫到家中的,要是他是採菊客,難道每天都守在菜攤前等著阿啟叫他?而書生則是看到阿治擺出了舊書,主動上去詢問的,所以他的嫌疑非常大。” “那行,明天我們就按照剛才商定的辦,希望會有收穫。” 既已定下之後調查的方向,顧元熙就不再談論公事,繼續與眾人暢飲。 且說那邊嚴雙喜逐一去個包間敬完酒,又向幾個酒樓的老夥計交待了幾句,便準備返回谷家。 路上,他想起今天早上谷嶽林讓他來“滿堂香”熟悉一下,心中就禁不住竊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