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清前晚從祥雲客棧消失的這段時間,剛好夠從谷家打一個來回,讓白若雪起了疑心。 “這個袁志清,平時在客棧做點什麼,出去的時間多不多?” 店小二答道:“不多,袁公子最喜歡捧著一本書,坐在那張桌前看個不停。他很多時候都是從早看到晚,用功得很,最多用過晚膳後去附近散散步。他說這樣子看書比較看得進,看累了還能往街上看看風景放鬆一下心情。” “不對吧?”白若雪故意提到:“據本官所知,前段時間袁志清就跑出去到紫煙樓喝花酒去了,還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許東垣被巡夜的官軍盤查。” “大人說的那次,小人還記得。袁公子往往七、八天才會去外面遊玩一次散散心,挺難得的。”店小二裝出一副很懂行的樣子道:“男人嘛,有這方面的需求很正常。他去紫煙樓還是向小人打聽的,也就去了這麼一次而已,倒與那許公子迥然不同。” 白若雪聽出了這話裡的不尋常聲音:“怎麼,聽你這說法,難不成許東垣喜歡經常往外跑?” “嘿嘿……”店小二乾笑一聲道:“原本像咱們這種做下人的,也不好多嘴。不過嘛,既然是大人問起,那小人就知無不言了。” (就你那張嘴巴還不夠多嘴?今天要是讓你知道了什麼事情,明天怕是整個開封府都知道了……) 白若雪雖然腹誹了一句,不過還是耐心等他講來。 “許公子他呀,自從住進本客棧,隔上個一天就要往外跑一次,一跑就是一天。”店小二唾沫星子亂飛道:“誰不知道他是跑去找谷家小姐幽會?也就大人說的那一次因為被官軍抓了,這才靜了幾天。” 他看向了王炳傑道:“不過前幾天這位官爺早上來本客棧盤查,許公子那天又跑出去了一整天,直到黃昏才回來。前天晚上也是,谷家那位姑娘前來送信,卻怎麼也等不到他回來,只能先把信留在房間。不是小人說,就這樣三天兩頭往外跑,能做出什麼學問來?論定力方面,許公子和袁公子相比可差遠了。” “前天谷家的暮澐送信來的時候,袁志清身在何處?” “還是坐在那張桌子那裡。”店小二毫不猶豫答道:“那位姑娘將信放下之後就離開了,小人關上房門以後剛剛想要離開,就被袁公子叫住了。” “他叫住你幹什麼,難道是問暮澐進許東垣的房間幹什麼?” “那倒不是,袁公子是讓小人送些酒水吃食過去。”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他還順口問起許公子回來沒有,回來的話請他一起用餐。小人告訴他,許公子還沒回來。” “暮澐離開多久之後,許東垣才回來的?” 店小二低頭一想,答道:“小人記得給袁公子送完酒水吃食之後也就過了一刻鐘多一些吧,許公子他就回來了。小人告訴他有人送信來以後,他立刻就回房檢視了一下,出來以後就和袁公子坐一起喝酒去了。” “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客棧?” “大約在亥時三刻吧。” 白若雪緊接著問道:“你沒有問他,這麼晚了要去哪裡嗎?” “問了,袁公子和許公子出去的時候小人都問了。”小二連忙看向王炳傑說道:“這位官爺上次離開的時候曾經關照過,客人離開客棧必須說明去向。小人問後,他們兩位都說要去散步。” “許東垣昨天所說的話裡前言不搭後語,疑點甚多,看樣子是在說謊。”白若雪朝顧元熙朝了一個眼色道:“此人不好好讀書研學,卻只知道和女子卿卿我我,能犯下這樣的惡行一點也不奇怪!” 顧元熙會意,立刻接道:“顧某也是這麼認為的。依我看來,他根本就是一個藉著進京趕考之名、暗地裡姦淫民女的採花大盜。” 見到白若雪的話都已經問完了,王炳傑便讓店小二暫且退下。 在離開的時候,他面露兇相地威嚇道:“現在沒你的事了,但是出去以後嘴巴給我閉緊一些。此案案情重大,許東垣的事你要是敢去亂說,那可就不只是挨板子這麼簡單了。聽明白了嗎?” “知道、小人知道!”店小二的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各位大人儘管放心,小人一直以來都是守口如瓶的!” 店小二離去之後,王炳傑立刻將門掩上。 顧元熙問道:“白大人,你剛才是對這個袁志清起了疑心?” “對,此人的舉動很讓人起疑。”白若雪輕輕頷首道:“所以我剛才在問完話之後,需要再將話題重新拉回到許東垣身上。” 顧元熙笑了一下,輕聲道:“白大人好算計。剛才這袁志清見到我們幾個走進了許東垣的房間,如果他真的心中有鬼,等到我們離開之後一定會向店小二打探訊息。” “我可不指望這個大嘴巴能‘守口如瓶’。”白若雪也跟著笑道:“既然瞞不住,索性藉著他的嘴巴將話帶給袁志清,好讓他安心。” “高啊!”顧元熙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顧少卿過獎了,咱們還是先將他提到的那個瓷缶找到再說,裡面說不定還能找到些什麼。” 許東垣所說的那個燒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