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理寺,眾人的心情格外沉重。 小憐不禁哀嘆道:“那個喬大同,居然為了一己私利而製造瞭如此令人髮指的冤案,夏、章兩家就這麼家破人亡了。也難怪他自己會死得這般悽慘,怕不是真的被冤魂索走了性命吧?” 冰兒冷冷一笑:“先是被噩夢和異象折磨了整整三個月,再是被割斷咽喉和開膛破肚,還真是報應不爽。我已經好久沒看到如此痛快的報仇了,又讓我想起了那個時候。” 白若雪神情嚴肅地說道:“不管如何,案子還是要接著往下查。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再發生什麼了,兇手這樣做,只會令他陷於萬劫不復之地。至於夏、章兩家的冤屈,我一定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雪姐。”冰兒忽然提道:“你真的認為夏小雪死了嗎?” 白若雪反問道:“你認為她沒死?” “有這種可能。如果那個時候死的是另外一個人、而夏小雪她還活著的話,那麼這一系列的事情就極有可能是她為了報仇而策劃的。你之所以會讓顧少卿去查喬家那幾個外人的底細,還不是自己也在懷疑這件事?” 白若雪禁不住嘴角向上一揚:“果然,這些根本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錯,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從喬家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來看,兇手就是要將喬大同折磨得精神失常才肯罷休。而夏小雪是最有嫌疑的一個人,她最想喬大同死。並且她手上握有喬大同或翁益友的把柄,才會惹來殺身之禍。如果她死裡逃生,必然會報仇雪恨。喬大同已死,至於翁益友,他會是下一個嗎?” 路過一個店鋪的時候,一股藥材的味道鑽入鼻孔。白若雪先是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一眼,隨後又朝店鋪裡邊瞧了瞧。 待到她看清店中之人的時候,驚訝道:“是他!” 說罷,她就徑直往裡走去。 “咦,怎麼跑藥鋪去了?”小憐疑惑地說道:“難道白姐姐要買藥材?” 冰兒先是向上指了指,然後也跟著走了進去。 小憐這才發現,藥鋪的匾額上面書著四個大字:翁家藥鋪。 白若雪大踏步走進了大堂,掌櫃的立馬笑臉相迎。 “喲,這位姑娘臉生,是第一次來咱們翁家藥鋪吧?” “是啊,第一次來。” “今日是來抓藥的?” 白若雪卻沒有再回答他,而是對著坐在邊上的一個富態老者問道:“你就是翁家藥鋪的東家翁益友?” 翁益友原本正坐在一旁邊喝茶邊看著賬本,聽到白若雪的詢問很是意外。他聽出眼前這名女子的語氣不善,可見到她穿著華服、儀態不凡,心知此人非富即貴。在這臥虎藏龍的開封府,說不定就是哪家權貴的千金或夫人,他可不敢隨便得罪。 “老朽正是翁益友,不知姑娘今日前來,有何見教?”他問得很客氣。 白若雪輕笑一聲,問道:“前些日子我一密友有了身孕,全府上下都欣喜萬分。我那密友懷上孩子殊為不易,於是乎我想給她找個方子安胎。” 翁益友這才明白白若雪的來意,而且更是證實了自己之前的推測。剛才白若雪提到了一個“府”字,這就說明她那位密友乃是官宦之家的千金,而且身份不低,那麼眼前女子也絕非尋常之人。要是能夠攀上,日後定大有益處。 打定主意之後,翁益友態度更加客氣了:“不知姑娘要哪種安胎的方子?” “安胎方子還有很多嗎?” “那是當然,不同的體質和症狀,需要用不同的方子應對。比如發熱腹痛,就要用到甘草、黃芩、大棗以及芍藥熬製的黃芩湯;脾胃虛弱導致出現小產的先兆,那就要服用白朮散;要是氣血兩虛,則要用地黃、當歸、阿膠以及芍藥熬製十全大補湯進補。個人體質不同、症狀不同,不一而足。” “噢,原來還有這麼多講究。”白若雪話鋒一轉道:“之前我也得了一個安胎的方子,不過裡面有一味藥是你這幾個方子裡都沒有的。” 翁益友有些好奇地問道:“是哪一味?” 她一字一句吐出了三個字:“藏.紅.花。” 說完之後,她便盯著翁益友,看他的反應。 果然,翁益友的臉色陡變。邊上的掌櫃也又驚又怒,一副要喊人的模樣。 “姑娘,你今日前來,怕不是來消遣老朽的吧!”翁益友雖然怒火中燒,卻不知對面的來頭,說話的時候還剋制了幾分。 (消遣?你算是說對了,今日本姑娘過來就是消遣你的!) 可表面上,白若雪還繼續裝傻充楞:“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誠心來你藥鋪問安胎方子一事,怎麼就變成消遣你了?” “眾所周知,那藏紅花乃是活血化瘀之物,打胎的方子中才會用到。你在安胎的方子之中加入藏紅花,不是消遣老朽那是什麼?” “眾所周知?好一個眾所周知!”白若雪似笑非笑道:“我那方子可是從城西莊家抄來的,他們家服了你這藥鋪抓的藥之後,才得以‘順利’誕下莊家少爺。你看莊家少爺活蹦亂跳、龍精虎猛的模樣,去年還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不多虧了你給他加的那一味藏紅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