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樓算是京城數得上號的青樓。雖然並非最大,但是無論內外的裝飾還是姑娘們的姿色,在同行之中都是翹楚。 是以前來尋歡作樂的文人騷客絡繹不絕,而在這銷金窟中一擲千金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紫煙樓分為東、西兩幢樓。東樓與一般青樓無異,前來玩樂的客人會直接挑選中意的姑娘,把酒言歡之後就留宿在此。 而在西樓的姑娘則有一半是清倌人,一般只賣藝、不賣身。聶媽媽調教出來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僅姿色出眾,眼光也極高,普通人根本就入不了她們的法眼。 當然,只要價錢合適,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能得到那些姑娘青睞的,絕大部分都是王公貴族,要麼便是財大氣粗、捨得在姑娘身上砸錢的大富豪。 除了紫煙樓自家的姑娘,還有一小部分是掛靠在其中討口飯吃。她們往往身懷絕技,或是長袖善舞,或是琴藝高超,或是精通詩詞,每天在西樓賣藝賺錢。至於賣不賣身,那就完全看她們自己的意願,不過絕大部分姑娘不會為了一點纏頭之資而降低了自己的身段。除非有哪家公子看上了要納為妾,這才考慮是否答應。 而現在紫煙樓的頂樑柱芙蓉姑娘,便是這些人之中的佼佼者,特意來此觀看她表演的人不計其數。雖然芙蓉有眾多的追求者,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說哪位公子成為過她的入幕之賓。 “翁老爺。”聶寶娘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申湘怡,問道:“那今日還需要點哪位姑娘過來伺候麼?” 翁益友朝著她擺了擺手:“不必了,今日我過來只為欣賞芙蓉姑娘的舞姿。” “那成,您慢慢看,有事喊奴家。” 聶寶娘離去後,翁益友邊吃著茶點,邊架著腿欣賞著姑娘們的舞蹈。 不過此刻的他,卻不像以往那樣對著翩翩起舞的姑娘們評頭論足,只是一聲不吭的看著,今天他根本就沒這個心思。 之所以今晚會來這裡,他只是想要等喬山鷹,看看他會不會過來。雖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倒是申湘怡,靠在圍欄處看得津津有味:“這就是青樓啊,裡邊的姑娘果然個個水靈,難怪老爺喜歡往這兒跑。要是多跑幾趟,怕是再也不會想著奴家的好處了。” 翁益友笑了一下道:“她們每天都要賣笑取悅這麼多客人,而你只要伺候老爺我一個人,還不知足麼?” “也是,奴家可比她們自在多了。”申湘怡探出頭去張望了一會兒,問道:“老爺,這下面哪個是芙蓉姑娘?” “哪個都不是。”翁益友閉上眼睛答道:“芙蓉姑娘是最後一個出來壓軸的。” 幾番歌舞過後,終於輪到芙蓉出場了。翁益友這才睜開雙目,緊緊盯著舞臺中央的芙蓉不放。 芙蓉不愧是紫煙樓的頭牌,年近三旬的她卻絲毫沒讓那些年輕姑娘比下去,反而全身散發出成熟女子特有的魅力,一個眼神便將一眾看客勾得神魂顛倒。 舞臺上的她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身姿如同一朵出水芙蓉,在周圍伴舞的襯托下顯得尤為靚麗搶眼。 兩段舞蹈跳完之後,芙蓉款款離去,引得眾人在臺下連呼她的名字。一些富家公子更是派人將各種禮物送至臺後,以博美人一笑。 翁益友早就被芙蓉的舞姿迷倒了。今天官府來人帶來的壓迫感、得知喬大同死訊之後的驚恐感、對往事被提起的不安感,在此刻被一掃而空,他腦海中留下的只有對芙蓉的深深留戀。 不僅是翁益友,連身為女子的申湘怡也被芙蓉所折服。沒來之前她還以為青樓中的女子只會搔首弄姿,用床上功夫來勾住男子的魂。可看完之後她才發現,只靠床笫技術的那些只能算是低等娼妓,真正的花魁,是靠自身的才藝和魅力才留得住男人的心。 “要不,我回去之後也去學著跳舞?老爺的侍妾可不止我一個,要是我也有芙蓉這般舞姿,老爺的心還不是牢牢地拴在我的身上?” 正當申湘怡在胡思亂想,外面傳來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她還以為是來送酒水吃食的,沒想到開門之後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卻是芙蓉,身後還跟著一個年紀不大的丫鬟。 “芙蓉姑娘?” 芙蓉見到翁益友這間隔間裡已有其他女子,而且還並非是紫煙閣的姑娘,心中也是略感詫異。不過她臉上並未流露出異樣。有些客人就是喜歡自帶一個姑娘過來,然後再從紫煙樓裡挑一個一起玩“三人行”。 芙蓉看向申湘怡身後的翁益友,面含微笑行了一個禮:“妾身見過翁老闆!” 翁益友趕緊眉開眼笑走上前來:“今日再次見到芙蓉姑娘的曼妙舞姿,真是三生有幸啊!” “翁老闆過獎了,凝雨。” 她輕輕挑了一下下巴,身邊的丫鬟便將一個托盤遞了上來,上邊放著兩杯水酒。 “多謝翁老闆今晚能夠過來捧場。”芙蓉端起其中一杯,朝他舉了舉:“妾身敬你一杯!” “求之不得!”翁益友拿起餘下那一杯:“幹!” 兩人喝下水酒之後,將杯子放回盤中,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