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月走到鐘樓入口向外望了望,問道:“那來這裡的路上,監院可有碰到其他人?” “並未遇到。”覺空依舊答道:“本寺鐘樓接近寺院的最東側,再往東就只有經塔了。此樓只有需要撞鐘報時的時候,悟凡才會過來,平日裡是不會有人來這裡的。” “那還有其它的路能通到鐘樓嗎?” “也沒有,能通往這裡的路只有東面一條。鐘樓東面圍牆外是經塔,晚上會有兩個人負責值夜巡邏,並且有門上鎖。西面有山壁,上方乃是大殿位置,不過根本就沒有路可以上去,去大殿只能繞回正門處。北面牆壁後面就是懸崖,根本沒法翻越。” 趙懷月輕輕頷首:“看起來只有一條路可以進出。侍衛封鎖鐘樓一帶後也仔細在附近搜查過,但是一個人都沒有發現。也就是說,兇手殺害悟凡之後趕在監院到來之前離開了,你是什麼時候來鐘樓的?” 覺空心中默算了一下,答道:“第一聲鐘聲撞響之後,貧僧正在羅漢堂檢查門窗是否有鎖好。等了大約半刻鐘都沒有聽到第二下,於是貧僧就朝鐘樓趕來,也就花了半刻鐘而已。” “就是說,兇手殺人之後總共有一刻鐘的時間可以從鐘樓逃離。”趙懷月目測了一下從鐘樓大門到院子入口的距離:“這裡過去也就十幾丈而已,兇手跑上幾步的話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時間。” 回到鐘樓裡面,趙懷月見到趙枬正站在撞鐘的鐘椎前駐足而立,便問道:“王兄,你有何發現?” “四弟你看這裡。”趙枬朝他招了招手道:“這殺害悟凡兇器怕就是此物了。” 這口梵鍾巨大無比,所配的鐘椎亦是用一根幾人才能環抱的大圓木充當,用粗麻繩懸吊在梵鍾前方。 現在鍾椎朝向梵鍾撞擊的那一頭上面,沾滿了鮮血、腦漿和皮肉碎骨。 “原來如此,悟凡就是被鍾椎撞擊了頭部,所以才會一命嗚呼。”趙懷月站到鍾椎前看了看道:“兇手將悟凡拖到梵鍾前放下讓他靠坐在鐘壁上,頭的位置對準鐘椎經常撞擊鐘壁的位置。然後兇手用力推動鍾椎撞向悟凡的頭,將他的頭砸爛。” “怪不得亥時那聲鐘聲聽上去和以往不同,沉悶了許多,原來是因為砸在悟凡的腦袋上了。”覺智這才明白為何會如此,緊接著他又問道:“不過悟凡身材如此魁梧,兇手是怎麼讓他乖乖坐在梵鍾前面的呢,他總不可能傻乎乎地坐著等死吧?” “兇手應該是趁悟凡不注意的時候將他打暈了,或者是在吃的東西里下了迷藥。”趙懷月沉吟片刻後又接著說道:“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兇手很有可能直接就殺掉了悟凡,然後把他的屍體拖到了那個位置,再用鍾椎撞擊。” 趙枬蹲在地上仔細檢視了一會兒,說道:“四弟,悟凡應該就是在這附近被兇手殺害的!” 趙懷月走到趙枬身邊蹲下,只看見他面前的石磚上留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沒錯,應該就是這裡了!”趙懷月高聲道:“這裡的血跡呈星點狀,絕不可能是從梵鍾位置的屍體處濺過來的。兇手一定是在這裡用鈍器將悟凡打暈或者打死,然後才拖過去的。從我個人來看,直接打死的可能性更大。只是打暈的話,萬一悟凡中途甦醒過來可就麻煩了。” 他再次仔細檢視了地上的血跡,確定道:“沒錯,這裡的血跡能夠看得出是從好幾個方向飛落的,兇手應該連續毆打了悟凡好幾次,直到他斷氣為止。悟凡的塊頭雖然比一般人要大不少,但是隻是從這裡拖到梵鍾那裡也不算什麼難事,反正也就這麼點距離。” “阿彌陀佛!”覺智雙掌合十道:“按照燕王殿下所言,兇手已經之前將悟凡打死了,那又為何要用鍾椎將悟凡腦袋砸得稀爛?這樣子做,豈非多此一舉?” 這一點趙懷月也暫時沒有想通,只能猜測道:“大概兇手與悟凡有血海深仇,故而做出如此兇殘之事。” 趙枬聽後說道:“四弟,你說兇手是不是在模仿烏衣神將的那個傳說?那個故事裡面敵軍主帥的死法和悟德一樣,都是被斬首後襬放在桌案上。而那名副將之死,是因為大樹折斷落下將腦袋砸了個稀巴爛,幾乎變成一具無頭屍體,這不是和現在的悟凡死狀如相當相似?” “王兄說得不錯,確實挺像。”趙懷月聽後贊同道:“不過就是不知道兇手模仿烏衣傳說的意義何在?” “與其想為何模仿傳說,四弟不如想想兇手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趙枬走到鍾椎的另一頭,卯足勁兒推了一下,那根粗壯的鐘椎只是輕輕晃動了一下,離梵鍾還差了。 趙懷月轉身問道:“方丈,除了悟凡以外還有哪些人能撞響梵鍾?本王記得覺空監院和一名手臂受傷的僧人吧?” “覺空師弟和那名僧人現在已經都撞不動梵鍾了,剩下還有兩個人能勉強撞動。不過寺中的梵鍾曉擊即破長夜,警睡眠;暮擊則覺昏衢,疏冥昧。鐘聲講究的是圓潤洪亮,深沉清遠,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更別說兇手要力大到能將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