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潘妤歡並非夏小雪。”白若雪答道:“和章冠庭冒名頂替張明遠不一樣,她的年齡比夏小雪大了不少。而且我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在去陳留縣潘家調查的時候詳細問過周圍的街坊鄰居。他們證明潘妤歡從小就出生在陳留縣,出嫁前從未離開過縣城,他們是看著她長大的,所以潘妤歡不可能是夏小雪。章冠庭應該早就發現了潘妤歡在給喬大同下藥,所以有意識在為她製造不在場證明。最明顯的就是,那些異象發生的時候,潘妤歡要麼不在家中,要麼有人正好能夠證明她不可能在現場。” 顧元熙有些疑惑道:“既然潘妤歡不是夏小雪,章冠庭又為何要煞費苦心幫潘妤歡呢?” 白若雪依次看向了兩人:“一個原因是潘妤歡下藥一事不暴露的話,章冠庭的身份也能更好隱藏起來。一個人下藥,一個人製造異象,只要時間上錯開,喬大同就不會懷疑其實這一切是兩個人所為。剛才潘妤歡說起自己沒被喬大同懷疑的時候,只是說了自己下藥的經過,卻沒有提到異象之事。直到喬山鷹懷疑異象也是她製造的時候,她才搬出自己不可能製造異象的理由。但她這麼說了以後就證明裝神弄鬼的是另外一個人,這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她也有意識在包庇章冠庭。所以我很有理由懷疑,潘妤歡也早就知道異象是章冠庭所為,至於兩人之間有沒有說破,那就只能問他們自己了。” “那麼還有一個原因呢?” “還有一個原因還是我自己來說吧。”不曾料想章冠庭卻率先開口了:“那是因為我和嫂子同病相憐,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無奈和怨恨!” “你終於肯承認那些異象是你所為了?” 章冠庭無奈地說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沒法解釋那瓶藥的數量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潘妤歡在給喬大同下藥製造噩夢的?” “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了。”他坦然答道:“自從知道喬大同晚上開始做噩夢,有一次偶然撞見她出現在喬大同臥房附近之後,我就懷疑是嫂子在暗中做的手腳。” 白若雪略顯驚訝:“光憑這一點你就認定是她做的?” 他卻反問道:“大人猜猜我之前是做什麼謀生的?” “你精通各種騙術,而且能將喬林燕騙得團團轉,願意死心塌地做你妻子,本官認定你以前也是靠騙術混飯吃的。對不對?” 章冠庭鼓掌道:“大人果然厲害,一語中的。父母雙亡之後,我就被素未謀面的姨母所收養。可惜她對我並不好,沒多久我就趁機溜走了。流落街頭的我只能靠小偷小摸勉強填飽肚子,可是有一天還是失手被人抓了,抓住我的人就是我的師父。他是一個江湖騙子,精通各種騙術。師父在得知我的身世之後也唏噓不已,於是在收我為徒之後將一身的騙術傳授於我,我就成了他行騙時候的‘托兒’。” 白若雪譏諷道:“你學得還真不錯。” “多謝大人過獎。”他反以為榮地笑了一下,接著說道:“當我稍微長大一些以後,師父發現我長得唇紅齒白、容貌俊美,便說在這世間有不少喜歡俊俏少年郎的女子,專門會尋找像我這樣的小郎君歡好。他說上天既然賜給我這麼一身好皮囊,就不該浪費掉,問我願不願意學習專門勾引女色的騙術。” “你同意了?” “那當然,既有女人、又有銀子,有這好事誰不願意啊?”章冠庭略顯得意道:“於是我就開始專門學習如何勾引有錢人家的女眷,很快就有上鉤的了。我勾引的目標無非是兩種:一種是丈夫常年在外、自己獨守空房的有夫之婦;另一種則是情竇初開、對男女之事充滿好奇卻苦於身邊沒有男人的富家千金。” “你真是個無恥之徒!”喬林燕禁不住喊了起來。 “過獎!”章冠庭笑得更歡了:“我只是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她們也是心甘情願給我銀子花,那叫做‘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比起你爹可以隨便就將人命當成是賺錢的籌碼,我可是自愧不如啊!” “你、你!!!”喬林燕漲紅了臉,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哼,自取其辱!” 白若雪這才知道章冠庭原來是個專門靠勾引富家女眷吃軟飯的浪蕩子,怪不得喬林燕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娘子會被他拿捏得死死。 “要能成功讓獵物上鉤,必須學會察言觀色,知道她們心中的所思所想。”章冠庭繼續說道:“和那些女子相處久了以後,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就知道代表什麼。想要殺一個人的眼神是很難藏得住的,我無意間看見嫂子對喬大同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透過旁敲側擊以及請人調查了她的孃家,我確信她被逼嫁入喬家的,她想要向喬大同復仇。我偷偷觀察了她好幾次,只要她曾經出現在喬大同的臥房附近,那個人第二天必定會說前一晚做了噩夢。” 潘妤歡將話頭接過去說道:“那一次我被明遠撞見的時候,心中相當忐忑不安,怕下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