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白若雪追問道:“你可有看清是誰?” “臉沒看到,只是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我趕緊躲了起來,卻見他在路邊上彎下了身子,然後手裡多了一樣東西。他看了一眼之後,非常自然地將那件東西放入了懷中,然後朝風雅院方向走去。” “你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嗎?” “沒看清。” “一件神秘的東西......”白若雪自言自語道:“會是什麼呢?這個人又究竟是誰?” 不過她暫時還想不出結果,只能聽雲飛霞繼續往下說。 “我原本打算從中門往東區走,卻不曾料想過去的時候門鎖住了。” “你還記得,走到中門是什麼時候嗎?” “這個麼......”雲飛霞仔細想了想後答道:“肯定過了酉時七刻,但是亥時應該還沒有到。因為我發現中門被鎖以後就往南面的竹林小路繞行,到了東面花園的時候看見有一群丫鬟在搬運凳子。其中有一個丫鬟邊打著哈欠邊發牢騷,說什麼都快亥時了活兒還沒幹完,累得要死。從中門繞道竹林最多半刻鐘,算起來應該差不多。” “那你到彩雲軒又是什麼時候?” “我躲在花園裡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才去的,應該等了有二刻鐘。然後我到彩雲軒之後發現裡面的人還沒睡覺,就又等了半個時辰。偷完東西逃出葉家,已經子時四刻了。” 說完之後,她畏畏縮縮地試探道:“大人,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就偷了點東西而已,你們不會把我拉出去砍頭吧?” “雲飛霞。”白若雪朗聲道:“雖然人不是你所殺,但盜取財物一事證據確鑿,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過念在你對葉青蓉被殺一案提供了不少線索,等到此案了結之後,本官和顧少卿會酌情處置。” “多謝大人開恩!”聽到能夠從輕發落,雲飛霞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顧元熙命人將餘正飛和雲飛霞押回大牢,然後有些激動地對白若雪說道:“白大人,現在這案子已經很明確了,定是葉丹楓和南宮姬玉勾結了那三人做下的,咱們即刻將他們喚到大理寺問個清楚,那這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 “很明確了?”白若雪反問道:“有麼?” 被白若雪這麼一問,顧元熙腦子逐漸冷靜了一點:“也、也不是太明確......” “這案子其實還有不少疑點,就剛剛雲飛霞所說的話裡,我至少還有三個疑問。”白若雪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葉青蓉的翡翠手鐲,雲飛霞也只找到一個,那麼她的另一個手鐲去了哪裡?” “第二,我曾在冷霜居里找到一塊沾有血汙和男子元陽帕子,看起來應該是葉青蓉被強暴之後擦拭下身所留下的。雲飛霞看到葉青蓉死在了風雅院中,如果葉丹楓他們把遺體運到了冷霜居,為了讓那裡看上去更像兇案現場,怎麼會幫葉青蓉清理下身呢?地上的那兩團衣物應該就是他們丟的,不就是為了顯得更真實嗎?” “第三,雲飛霞從西區前往東區的路上,曾經看到一個男子撿到了一件東西。這個男子是誰?他撿到的又是何物?” 白若雪看著顧元熙問道:“請問顧少卿對這三個問題都有合理的解釋了沒有?” 顧元熙臉紅道:“顧某所慮不足白大人一成,顧某慚愧......” “雖然今天審問雲飛霞之後,讓許多謎團得以解開,但我能感覺到這案子背後還隱藏著一股深深惡意。現在我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下面究竟有多深又有誰清楚呢......” 今天時間還很寬裕,白若雪就先暫時留在大理寺整理案情了。 她看著攤在桌案上的一大堆證詞和證據,先是閉上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作起了愁眉苦臉狀。 “不行,線索太多、太雜亂了......”白若雪揉了揉太陽穴:“腦子裡沒法將一切整理通順。” “光用腦子想不行,那就寫出來。”冰兒建議道:“咱們可以按照時間先後,逐一把所有人的證詞整理出來。” “好主意!”白若雪眼前一亮:“就按冰兒的辦!” 說幹就幹,白若雪去找來了一張用來繪畫的特長宣紙,放在桌案上鋪開。她提起筆按照時間順序寫下了時間段,酉時開始,每間隔一刻為一段。 冰兒和小憐將所有人的證詞分成兩份,每人一半。她們按照時間順序將各人所做的事情報給白若雪聽,後者記載到宣紙上。 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三人把證詞全整理了出來,在宣紙上記了長長一條。 白若雪很有成就感地看著這張宣紙,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子看起來舒服多了!” 她順著時間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一條條線索開始在腦海中有序地串聯在一起:關係不明的葉滿堂和葉青蓉、去而復返的葉丹楓、急著尋找葉青蓉的南宮姬玉、嚴重潔癖的葉玄桐、隱瞞行蹤的曹靜娥、不曾遇到沈醉石三人的葉紅櫻、酒醉不醒的餘正飛、各懷鬼胎的三個好友。 還有沾著血汙的帕子、消失不見的手鐲、葉青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