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回到趙懷月的房間,後者問道:“看你又在那邊留了不少時間,有新線索了?” 白若雪把剛才從碧竹那兒套來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我原以為司徒兄弟是因為只會吃喝玩樂,才使得司徒仲文異常生氣。可從碧竹的話裡看來,他們兄弟二人原本是挺有才學的才子,因為某種原因才和司徒仲文鬧僵的。” 趙懷月非常同意白若雪的看法:“以司徒仲文定威伯的身份,只要司徒兄弟能夠金榜題名,他能夠利用人脈在朝廷裡面好好活動一下,給兩個兒子謀份美差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兄弟二人寧可放棄大好前途拒絕參加春闈,變成了一個好色、一個好酒的二世祖,這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就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秘密與這次司徒昶晨被下毒一事是否有所關聯?” “怎麼,殿下認為司徒昶晨此次夾竹桃中毒並非偶然,而是有人預謀殺人?” “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為的嗎?”趙懷月敲了敲手中的摺扇,笑答道:“你留在司徒昶晨的房間有好一會兒了,不會只問了這麼些問題,應該從碧竹那裡得到了更多的線索,況且剛才我也看出了不少破綻。” 白若雪狡黠一笑:“那就請殿下先說說看這些破綻。” “想考考本王是吧?行!本王好歹也是審刑院知院官,要是什麼都看不出來,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趙懷月清了清嗓子,說道:“首先一點,七朵夾竹桃全部是在澡盆之中找到的,這點就非常奇怪。你在為司徒昶晨診治的時候,本王也看了他房間更換之後的鮮花,裡面並沒有任何一朵夾竹桃。如果一開始那些夾竹桃就在竹筐之中,碧竹不可能這麼巧,剛好把它們全都留著泡澡,她也不可能對竹筐裡的夾竹桃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這一點確實不合常理。” “其次,那些鮮花都是碧竹徒手採摘的,而夾竹桃的花、葉、莖等等都有劇毒,尤其是莖中滲出的汁液更是劇毒無比。要是真的像碧竹那種採法,多多少少都會中毒,而她卻一點症狀都沒有,這隻能說明這些夾竹桃應該是有人之後才混入竹筐之中的。那麼兇手是在什麼時候放的呢?既然房間裡更換的時候一朵都沒有,那就一定是碧竹把竹筐放在澡堂之後,離開去燒洗澡水的這段時間!” “殿下的推論完全正確!”白若雪說道:“我後來問過碧竹,她以前採花用的都是剪刀,而今天要去採的時候卻無論如何找不到那把剪刀了。但是那七朵夾竹桃,卻都是用剪刀剪下的,這就說明兇手為了怕自己在採夾竹桃的時候沾到汁液中毒,特意偷走了剪刀。” 冰兒說道:“這樣一看,這次司徒昶晨的中毒完全就是人為,有人打算要他性命,不過想要偽裝成‘夾竹桃不慎落入竹筐’的假象。” “嗯,發生吊橋坍塌的時候,碧竹正抱著大竹筐站在邊上。那時候我曾經過去檢視了竹筐中堆放的鮮花,還用手撥了幾下。其中並沒有見到夾竹桃,不然早該發現了。” “應該就是這麼回事。”趙懷月接著說道:“我們之前認為兇手的目標是錢光賢或者司徒仲文二者之一,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卻很可能是司徒兄弟。難道我們之前都猜錯了?” “不好說......”白若雪託著下巴道:“夾竹桃雖毒,不過只有內服才致命。現在司徒昶晨泡澡的澡盆裡放了七朵夾竹桃之多,要是直接服下,斷無生路。可只是用來泡澡的話,雖然也會中毒但還不至於喪命。今天就算沒有我來給他解毒,以他中毒的程度來說也能保住性命,只是要恢復如常的話,花費的時日會更長一些罷了。” 趙懷月靠在椅子上,思考著:“現在發生在嘉蓮山莊的一連串事情,既詭異,又令人費解啊......” “殿下!”淳于寒梅從外面趕回:“你讓我去查夾竹桃的來源,微臣已經查到了!” “是不是在後山?” “雖然是在後山,不過卻是在後山的深處。”淳于寒梅稟報道:“後山外圍不少樹上的花有被採摘過的痕跡,不過其中並沒有夾竹桃。微臣又沿著山路往深處走了好一會兒,這才瞧見有兩棵夾竹桃,上面明顯有花朵被摘走了。” 白若雪旋即問道:“可是用剪刀剪下的?” “對,夾竹桃枝條的斷口非常整齊,應該是用一把較大的剪刀所剪,但又不是園丁專用的那種修剪枝葉的大剪刀。之前那些花朵都是被人直接折斷枝條後摘走的。” “看樣子碧竹沒有說謊。”白若雪推斷道:“小剪刀剪枝條不太好用,園丁使用的大剪刀又過於顯眼。就算山莊裡有,兇手也不可能拿著它招搖過市。碧竹原本有一把專門用來剪花的剪刀,結果今天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兇手應該就是偷走了這把剪刀以後再去後山剪了夾竹桃。” “等一下!”冰兒突然察覺到一個疑點:“這既是說,兇手在碧竹去採花之前就藏起了剪刀,那不就證明兇手早就知道今天司徒昶晨會去澡堂洗澡?” “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