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全詢問完畢,眾人都聚到劉恒生的房間。 小憐見到秦思學的表情比以往都要嚴肅,忍不住出言問道:“思學,你這是怎麼了?我看你從薛三妹房間出來之後,和劉侍郎兩個人的神色就不太對勁。” “小憐姐。”秦思學反問道:“你難道就沒有發現薛姐姐這個人有些不對勁嗎?” “不對勁?”小憐稍作思考後答道:“你是指她棋藝特別高超一事?” “棋藝高超確實是一方面。司徒莊主可是愛棋如命,劉侍郎更是經過國手的點撥,她居然能和他們兩人旗鼓相當,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說不定人家是天才,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她不是說了以前經常觀摩自家大伯下棋嗎,可能把那些對局全記了下來。再說了,學棋的話不都要背棋譜嗎,她也有可能是將棋譜背得滾瓜爛熟,所以才這麼厲害!” 劉恒生一邊捋著白鬚,一邊道:“小憐你不太瞭解下棋,所以可能不太明白,天賦和努力之間到底哪個更重要。天賦決定了你努力的上限,而努力則是決定了你是否能夠達到自己的上限。就像跑步那樣,光有天賦,雖然在一開始的起跑線不是和別在同一條上,但是你停滯不前的話照樣會被別人超過;光會努力,雖然一開始有天賦的人停滯不前的時候你可以超過他,但是你的上限就這麼高、跑的速度就只有這麼快。一旦天賦高的人開始甩開雙腿追趕了,要追上你那是遲早的事。” “噢,我明白了!”小憐捶了一下手心道:“也就是說,雙方同時努力的情況下,天賦就決定了勝負!但是光有天賦不努力,一直在努力的人就會獲勝!” “你說的完全正確。”劉恒生喝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要知道棋盤之上的形勢如同戰場一般,瞬息萬變,稍有不慎就會落得滿盤皆輸。這兩天和司徒莊主對弈這麼多盤下來,他的棋力我最清楚,可不是一個隨便背上幾個棋譜就能戰勝的對手。薛三妹她的天賦再高,也不可能只憑棋譜就能贏下司徒莊主,否則一個不會下棋的人只要死記硬背棋譜也能成為國手了。我與她交手雖然連一局都沒下完,但是很明顯她對各種棋譜的變化都相當熟知,一定有著相當豐富的對弈經驗。” “對啊。”秦思學也說道:“她以捕魚為業,就算一年到頭忙個不停也僅夠溫飽而已,能有多少時間去磨練自己的棋藝?”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小憐問道:“也許她剛巧遇到了一個善弈的高手,經常抽空過去對弈,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她的棋藝是否高超,與這次司徒莊主遇害又有什麼關係呢?” 秦思學答道:“單是棋藝高超,確實不能說明太大的問題,我只能認為她隱瞞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剛才在問話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臨場應變能力卻相當強。之前我就對在沒有亮光的房間裡,能否認出躺在地上的人是司徒莊主表示懷疑。彭公子和阿富也好,我們也好,都是在她說了倒地之人是莊主以後才這麼認為的。我們進去的時候,光憑走廊上那點微弱的亮光,根本不足以看清那人的臉。後來還是你找到了桌子上的油燈,點亮之後才確定的。” “你覺得她在進去之前就知道地上躺著的人是莊主?”小憐不太相信:“可是薛三妹的回答也沒什麼問題啊,在司徒莊主的房間,任誰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那人是莊主。” “不僅是這樣,薛姐姐她之後的那些回答也讓人感覺過於鎮定了,就像是對我們的問題早有準備一樣。明明發現屍體的時候她慌得六神無主,卻對房間的門、燈、神仙爐、窗戶和溫度這些細節記得相當清楚,這是一個僅僅在房間裡待了半盞茶都不到的人該有的反應?” “你有些多心了吧?” “會這樣認為的人,可不止我一個。”秦思學看向劉恒生道:“是吧,劉侍郎?” “這一點我同意。”劉恒生也如此認為:“我雖然不會斷案,卻自認為善於識人。就剛才與她的那些對話來看,這個女人絕對工於心計。你沒有發現嗎,當我們問完那些關鍵性問題之後正準備離開,她卻突然將我們叫住了。” “對啊,薛姐姐她居然會認為劉侍郎是公門中人,還當面問起了!” “沒錯,一個普通的漁娘竟會有如此見識和膽識,著實讓人吃驚!”劉恒生眼中顯露出了一道凜冽的眼神:“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拿思學當擋箭牌,說不定就被她識破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她恐怕也已經對我們起了戒心,我們的行動也要萬分小心。” “大家都覺得是薛三妹殺了司徒莊主?”小憐轉念一想後搖頭道:“可這也不對啊。根據思學你的驗屍結果,莊主遇害的那段時間,薛三妹她正好在廚房做菜,她哪裡有機會去殺人?別說在伙房的時候,莊主離開之後她在客堂和劉侍郎下棋,這不都是大家看到的嗎?” “這就是我一直困惑的地方。”秦思學問道:“小憐姐,你確定她中途沒有離開過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