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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痛癢的“小人”,以及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政治邊緣人物,而能牽扯到派系利益的核心人物即便造反,也只是“下不為例”的批評教育,他實在不敢得罪任何一個勢力。

遼國的水太深,穆宗把握不住。

有人也認為,這種壓抑的氛圍也是造成穆宗心理扭曲的原因,所以穆宗在初期較為剋制,而越到後期越喜歡殺人,手段也越加殘忍血腥,這就是長期壓抑的結果。

穆宗時期的遼國是內部權力鬥爭最為激烈的時期,各派系忙於內卷而無力對外擴張,這種擴張不僅是領土疆域,也包含政治影響力等軟實力,所以遼國基本休克了二十年。

在對外關係上,特別是對待中原事務上,遼國表現得非常佛系。

比如北漢,作為傀儡和地緣政治的籌碼,北漢越來越讓遼國感到頭方,從提款機變成了雞肋。自劉承鈞即位以來,就時時刻刻想要擺脫遼國控制,很有當年石重貴的神韻。比如劉承鈞把賭注押在潞州李筠身上,準備一把梭,結果遭遇慘敗,遼國終於忍無可忍,歷數劉承鈞的“三大罪”,直接把劉承鈞嚇死。

客觀來講,僅從單純的經濟角度上看,遼國還是有賺的,史書明確記載了北漢向遼國每年進貢白銀一千斤,其他貢獻另算。但是在這場史詩級多人即時戰略網遊中,利益得失並不僅僅是銀行往來賬目那麼簡單,政治利益才是最大的考量標準。

而如果從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遼國賠大了。扶持北漢的初衷就是要以北漢來要挾中原,到穆宗時,實際情況已經與當初的設定發生了完全相反的偏轉,遼國被北漢綁架,多次被迫捲入與中原大國的軍事對抗中。

於是遼國最終出賣了北漢,與中原達成和解,在最恰當的時機進行政治變現,雖然這一做法飽受批評,被認為是鼠目寸光,缺乏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以國人不顧全世界反對,把漂亮國捲入到一場被全世界人民唾罵的戰爭中,不知漂亮國何時壯士斷腕,拿以國納投名狀,換取自身生存空間。

惡犬,永遠是惡犬。

再比如南唐,遼國與南唐——包括南唐的前身南吳,始終保持著友好關係。面對來自中原大國的軍事威脅,南唐多次重金賄賂遼國,希望遼國能在北邊牽制一下中原。而遼國每一次都會把禮物照單全收,並表示“下次一定”。

無論是南唐史官還是遼國史官,都毫不避諱地記載道:遼國“利其貨,徒以虛語往來”。渣男。

再比如中原王朝。如果說遼國欺騙了南唐的感情,那麼中原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痛痛快快地玩兒了一把遼國。

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中原透過對遼國持續地戰略大欺騙,逐步統一了南方諸藩,然後又透過與遼國達成一項“互不侵犯條約”啃下了北漢。

天下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兩個強大帝國,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可以並存共處,但——幽雲十六州是一個棘手的難題。

在柴榮“北定三關”時,穆宗曾說了一句名言,說三關原本就是漢人的領土,拿走就拿走吧,咱們又沒有損失。此話雖然讓遼國人聽著扎心,但這才是兩國長期並存的最優選擇。

中原人對不能耕種的土地是不感興趣的,無論是秦皇漢武、還是唐宗宋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遊牧民族斬草除根,也沒有想過要把疆域推到西伯利亞,只要守住長城以南的中原領土就可以了。大宋從沒想過要消滅契丹,只想收復幽雲十六州。

遼國在實力衰落的情況下,如果幽雲十六州不幸被中原收復,那麼穆宗的建議也不失為一項富有建設性的務實主張,大家繼續劃長城為界,睦鄰友好,合作共贏。

該低頭時就低頭,大家都是體面人。被別人幫著體面,就不太體面了。港、澳的迴歸就是這麼個道理。同理,我堅信在不遠的將來,寶島也會和平迴歸,畢竟大洋彼岸那個衰落的霸權是個體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