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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7章 握手言和

【握手言和】 後周大軍威逼昇州,耀兵於江北。此時,兩側的鄰居也趕來助攻: 3月16日,荊南高保融(高從誨之子,高季昌之孫,“賴三代”)奏:本道舟師已至鄂州。此前是湖南王逵奉詔攻打鄂州,荊南袖手觀望,眼見後周勝券在握,湖南又陷入內亂而撤兵,荊南高保融這才緊急出兵,爭搶勝利果實,向主子表忠心,不愧是“高賴子”高季昌的孫子; 3月17日,吳越國錢弘俶奏:調發戰船四百艘,水軍一萬七千人,已經駐紮在通州南岸,只等大哥一聲令下。 這裡的通州即南唐靜海軍,是南唐與吳越國邊境的重要卡口,於本年正月被後周攻克,從而打通了中原與吳越國的陸上交通線,後周以其據江海之會、通吳越之境,故取名為“通州”。後來,金國在今天的北京市境內亦設定一個“通州”,人們為了加以區別,習慣性地稱呼兩地為“南通州”、“北通州”。 北通州,即今天的北京市通州區;南通州,則成為今天的江蘇省南通市。 李璟派陳覺送上降書順表,求和乞降,誠意滿滿: 1,“哥,我錯了”(辭指甚哀) 2,貢羅、縠、紬、絹三千匹(個人懷疑為各三千匹),乳茶三千斤,香藥犀象等; 3,請傳位於太子李弘冀; 4,以國為附庸,稱藩於中原。 陳覺來到後周大營,親眼目睹了後周停泊在江北軍港裡的“齊雲鉅艦”,當場嚇破了膽(愕然大駭)。 柴榮從李璟的陳情表中看到了求和的誠意,不過距離自己心中的價碼還差一截,於是就告訴陳覺,說目前江北之地,只差廬、舒、蘄、黃四州未下,真想求和,就獻上四州,否則免談。 陳覺連連稱是,保證將天朝的意思準確傳達。 陳覺回來後,秒變李德明,極力烘托後周軍事力量的強大……但他比李德明聰明,他只說敵人如開掛般存在,強大到沒有朋友,但隻字不提割地。描述敵人強大,是客觀彙報,而建議割地則是賣國求榮。 割地的事情,只能由李璟自己體會、自己提出、自己批准。 江北之地,從土地面積上看,差不多是南唐的半壁江山;從經濟的角度上看,這裡領跑全國GDP,是南唐境內最繁華、最富庶的大都市叢集;從政治上看,這裡是淮南集團的發祥地,革命老區;從地緣戰略上看,這裡是南唐北伐中原、統一天下、“走出去”戰略的根基…… 李璟站在沙盤前,望著江北四州,陷入沉思,這是他最後的籌碼,也是他最後的堅強。 就在他猶豫時,長江上又傳來噩耗:後周將領趙匡胤擊潰我瓜步水師,損失戰船百餘艘。 瓜步,在六合縣東南,與昇州隔江相望。這是“長江天險”的最後一塊兒遮羞布。現實情況已經容不得李璟瞻前顧後了。 就在趙匡胤擊潰瓜步水師的當天,李璟派閣門使劉承遇奉上正式的降表,表示願意割讓廬、舒、蘄、黃等州,盡獻江北之地,請求劃江而治。 柴榮仿照大唐與回紇可汗的禮儀,給李璟回覆了正式國書: “皇帝恭問江南國主” ——短短几個字,資訊量卻很大。 柴榮自稱“皇帝”,而非“大周皇帝”,稱呼李璟為“國主”,因為中華大地上只能有一個天子,當然就是我柴榮嘍,其他皆為非法割據偽政權,只能稱國主,而且還給他圈定為江南,你只是長江以南的大地主而已。 之前,南唐、後蜀等給中原寫信,抬頭都是“大唐皇帝致書於大周皇帝”、“大蜀皇帝致書於大周皇帝”,也是在強調自身的法統。 現在,李璟從一個帝國的皇帝成為國主,政治身份連降三級。 “使人至,省奏請分割廬、舒、蘄、黃等州,畫江為界者……既能如是,又復何求。” ——你很懂事,我也就不說啥了。 “邊陲頓靜於煙塵,師旅便還於京闕……兼兩浙、荊南、湖南水陸將士,各令罷兵……” ——放心,戰爭就此結束。 最後,柴榮敦促李璟抓緊把四州交出來,同時安慰他不必讓位給兒子。 在之後的書信往來中,李璟乖得不要不要的,自稱“唐國主”,除了割讓了江北全境,還答應每年向後周進獻貢品十萬。 柴榮既有併吞宇內之志,且定“先南後北”之謀,卻為何在昇州城下停下腳步,放棄補刀,接受和談呢? 因為這才是體現柴榮深謀遠慮、雄才大略的地方。 柴榮清醒地認識到,這不是單機遊戲,而是大型多人線上網遊,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首先,是南唐微妙的地緣政治因素。 南唐是南中國的第一強國,對周邊各方勢力具有極大的影響力,特別是當李璟在“四凶五鬼”集團的慫恿下,制定了恢復中華、統一中原的路線後,兩浙(吳越國)、兩湖(荊南、南楚)、兩廣(南漢)、福建(閩)皆成為南唐的戰略假想敵,引起了南方諸國的巨大恐慌,而當南唐真的將之付諸實踐,滅閩國和南楚,則極大震動了南方諸藩。南唐也由此成為南方諸藩的全民公敵、萬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