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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八部一統定契丹

“牛酒之會”事件發生後,契丹可汗遙輦欽德的威望呈斷崖式下滑,使得本就風雨飄搖的遙輦氏統治更加岌岌可危,而掌握兵權的大元帥日益威脅遙輦氏的汗位。不久之後,遙輦欽德可汗去世,身兼大元帥(夷裡堇)、于越(相當於宰相)的迭剌部耶律氏族領袖耶律阿保機,被推選為契丹可汗。 按照契丹傳統,可汗應該由八部“大人”聯合推選,任期三年。然而耶律阿保機登上可汗之位後,一連幹了三任,九年不曾換選。 這就使得契丹貴族產生了不滿情緒,要求耶律阿保機遵循舊制,以便人人都有機會過一把可汗癮。 令人詫異的是,在這些“反對派”中,不僅有那七部的“大人”、貴族,甚至也存在於阿保機的迭剌部耶律氏中,連阿保機的兄弟們都陰謀推翻他。 阿保機的弟弟們前後總共發動了三次叛亂,史稱“諸弟之亂”,給契丹民族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在平定“諸弟之亂”的過程中,阿保機表現出了驚人的寬大仁慈,沒有對屢次作亂的弟弟們痛下殺手。我們當然可以說阿保機宅心仁厚,顧念手足之情,但也從側面反映出此時的阿保機並沒有建立起絕對的權威,其政治力量不足以支援他大開殺戒、剷除異己。 另外七部的首領也不出所料地發動了叛亂,他們劫持了阿保機,逼迫他讓出可汗之位。阿保機迫不得已,交出了象徵可汗權威的旗鼓(由唐王朝冊封),同時要求與自己多年來經營管理的漢人難民別立一部,築城而居。 阿保機等於自求放逐,七部首領求之不得,認為這是將阿保機邊緣化的機會,於是欣然答應。 在長期征戰中,阿保機吸收了不少中原漢民,其中不乏飽讀詩書之士。阿保機沒有像其他部族首領那樣歧視漢人,而是非常樂意與之結交,積極學習中原文化,漢人謀士也經常獻計獻策,在阿保機奪契丹汗位、乃至日後稱帝建國的過程中,漢人謀士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阿保機選擇的這個地方土地肥沃,並且有鹽池,阿保機積極發展經濟,並把生產的食鹽交給七部首領,七部首領鼠目寸光,自以為這是阿保機主動上繳的保護費,因而樂呵呵地悉數笑納之。 不久之後,阿保機說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們七部只知有食鹽之利,卻不知食鹽有主,你們說這合適嗎?不給我意思意思,你們覺得好意思嗎? 七部首領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攜帶牛肉、美酒來鹽池轟趴(以牛酒會鹽池),結果阿保機不夠意思,伏兵四起,將七部首領全部殺掉,一統契丹八部。 這是契丹版的“牛酒之會”,師承劉守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據記載,這是阿保機的妻子——述律平的計策。 耶律阿保機和他的賢妻述律平在支持者的輔佐下,前後用了十餘年的時間,才逐步地取得了契丹八部的實質統一。 這樣看來,契丹人“十餘年不犯邊”與劉仁恭的奇襲摘星嶺、放火燒牧草、牛酒之會的關係並不大,起碼不是決定性因素,是耶律阿保機忙於內政,完成契丹的中央集權制過渡,無暇南顧而已。 遙輦欽德可汗死於大唐天佑三年(906)年底,次年,大唐天佑四年(907),阿保機取得可汗之位,同年,朱溫篡唐。 這裡就接上了前文,阿保機派使者訪問後梁朱溫,承認了後梁的合法性。 而在此之前,河東李克用先與阿保機取得了聯絡,二人在雲州相見,互相盟誓,約為兄弟,這是二人的第二次結拜,第一次是在劉仁恭背叛李克用、李克用徵幽州“木瓜澗大敗”之後。 兩位結義兄弟把酒言歡,約定冬季來臨時,共同舉兵討伐朱溫。 李克用盛情款待阿保機長達半個多月,臨別時又厚贈他金銀珠寶;阿保機亦以三千匹戰馬、數以萬計的牲畜作為回禮答謝。 然而阿保機與李克用分別之後,立刻與朱溫的後梁建立了外交關係,背叛了與李克用的盟約。李克用對此痛恨不已,契丹人的背叛,也成了李克用平生三大恨之一。 關於耶律阿保機的這次背叛,大部分觀點只停留在史籍文字表面,且帶有對“蠻夷戎狄”的偏見,認為背信棄義是番邦醜蠻的一貫嘴臉。 如同前文分析南詔侵犯大唐安南府一樣,我們要站在南詔的角度來審視南詔,站在契丹的角度理解契丹。其實阿保機的這次背叛有其內在的政治上的必然邏輯。 這個邏輯已經在上文有所體現。阿保機初登汗位,內部危機重重,他急需得到內外勢力的認可,這一點與朱溫很相似,都在尋找政治盟友。 如何才能取得契丹八部的認可呢?按照慣例,當然是獲得宗主國、天朝上國——大唐的冊封、任命,這是契丹可汗的法統所在。如今,大唐已經滅亡,取而代之的就是朱溫的後梁,所以契丹人的焦點,就是考察後梁的合法性。 從法理上來講,後梁是由唐王朝依法依規、按照相關流程禪讓而來,無論是否存在脅迫行為,總之,有唐天子的正式詔書,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