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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橫渡之約4

按照《遼史》的原文記載,耶律屋質是臨時找使節借的“籌”,也就是上文所言的“笏板”,一言不合,“擲籌而退”,隨後老太后“乃索籌一”,耶律阮“亦取籌而執”。 這個“籌”究竟長什麼樣?有人認為是兩塊兒,當時祖孫倆各撿一部分,也有人認為是耶律屋質將“籌”摔碎,還有觀點認為祖孫倆是合捧一個。無所謂細節如何,總之,這是一幅極具歷史意義的插畫: 畫面居中偏右,耶律屋質滿面怒容,身子向右,臉卻朝身後(也就是畫面左方)微微偏轉,倒背雙手,做拂袖而出之狀;他的身後,也就是畫面正中間,一老一少,淚流滿面的祖孫倆共同捧著一面笏板,畢恭畢敬地遞向耶律屋質;周圍一圈文臣武將,全都掩面嚎啕,大哭不止。 插畫的標題就叫“橫渡之約”。 祖孫倆就內戰的性質達成了一致,明確表態,要透過對話的方式解決爭端。 述律太后畢竟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來耶律屋質這傢伙玩兒了一手偷樑換柱。矛盾的本質從來都不是打不打內戰的問題,而是誰來當皇帝的問題。 耶律屋質看似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實際上沒有解決任何實質性問題。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呀。拋開你講話的內容,我完全贊同你的觀點。 所以述律太后追問耶律屋質,“我同意的是解決矛盾的方式,沒說同意讓這孫子當皇帝。你這個仲裁人來說說,到底由誰當皇帝?” 情也煽了,淚也流了,問題又回到起點了。 耶律屋質豁出去了,“太后若授永康王,順天合人,復何疑?”支援耶律阮。 此話一出,沒等述律太后發作,旁邊一人跳出來,大聲喝道:“有我在,這小子就不行!” 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耶律李胡。他一直陪在述律太后身邊,不過一直輪不到他發言,他只能默默地旁聽,現在聽到宣判結果,大為不滿,當庭表示不服、上訴。 耶律屋質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禮有世嫡,不傳諸弟。再說了,當初立嗣聖(耶律德光),為今天的禍事埋下了伏筆,同樣的錯誤還要犯兩次嗎?再說了,您比二哥差遠了!您暴戾殘忍,眾人既恐懼又怨恨,萬口一辭,堅決反對您登基,這就是民心所向。您的口碑如何,自己心裡沒點兒B數嗎?” 轉而又對述律太后說道:“耶律李胡、耶律阮,都是您的親生骨肉,無論誰當皇帝,皇位都是在自己的血脈子孫手中,讓耶律阮登基,又有何不可以的呢?希望太后把眼光放長遠一些,同意耶律阮登基。” 耶律李胡還想再爭辯,述律太后一擺手,示意他閉嘴。述律太后長嘆一聲,對愛子耶律李胡說道:“你聽見了吧?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自己不爭氣!” 耶律李胡因其殘暴嗜殺,引得滿朝文武、公卿勳貴一致反對他登基稱帝,但是“太后黨”陷入眾叛親離窘境的鍋,也不能完全由他來承擔,述律太后也出力不少。 在談判間隙,述律太后與“世宗黨”的部分骨幹成員交換過意見,說通俗些,就是想對他們進行策反,讓他們重新站在自己這邊。 比如耶律安摶。與其他“世宗黨”骨幹不同的是,耶律安摶原本不在南下的隊伍中,如果說其他人是“畏罪歸附”的話,那麼耶律安摶就屬於“自投羅網”了,主動從京師投奔到鎮州,還幫耶律阮散播耶律李胡病逝的謠言。 述律太后質問他道:“我哪裡惹著你了,為什麼要跟我作對?” 耶律安摶的目露兇光,憤怒中帶著幾分得意之色,“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耶律安摶的父親是耶律迭裡,自幼體弱多病,耶律阿保機對他厚加撫育,後來擔任“惕隱”,跟隨耶律阿保機東蕩西殺,討伐阻卜、党項有功,因功升遷為南院夷裡堇,跟隨耶律阿保機征討渤海國,立功無數。 耶律阿保機死後,述律太后臨朝稱制,引起契丹貴族們的普遍反對,耶律迭裡就是其中之一。他建議應該遵從嫡長子繼承製,由太祖長子耶律倍即位。 耶律迭裡說話是相當又分量的,他的爺爺是耶律阿保機的親二大爺,他現在的身份是南院夷裡堇,又剛剛在吞併渤海國的戰爭中立有大功。而他公然反對述律太后,反對耶律德光登基。 前文已經劇透過膽敢反對述律太后的下場。 述律太后將耶律迭裡劃入“東丹王黨徒”,抓捕入獄,嚴刑拷打,甚至動用了最為殘忍的炮烙之刑。 耶律迭裡鐵骨錚錚,寧死不屈,於是他就真的死了,被述律太后殘忍殺害。成為大遼國第一次最高權力交接的犧牲品之一。 述律太后也許是殺人太多,但是耶律安摶只有一個父親。述律太后忘了,耶律安摶刻骨銘心。此刻,耶律安摶終於吐出了壓在胸中多年的怒火。 述律太后又問蕭翰,“你又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惹你了?” 實際上蕭翰與述律太后的關係要比與耶律阮的更近,僅從他的姓氏上就能看出端倪,他屬於“後族”。 據《契丹國志》記載,契丹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