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員外面對眼前的三樣東西,好半天沒有動作。
一把太陽能手電筒,兩塊手錶,整齊的擺放在案几上。
案几是紫檀木所制,清漆刷的油光發亮,四條腿上的牡丹雕花栩栩如生。這是任員外從京城最好的木器行——老魯家木店,買來的他家最好的案几。不論材料還是手工,都是大宋頂尖水準。
可是和案几上的東西比較起來,大宋的頂尖水準似乎一錢不值。任何一個人來到案几前,絕對是眼裡只有案几上的東西,再看不到這個案几。
這三樣東西太特殊,也太震撼,甚至可以說,太美了。美的不似人間所有。
若非確確實實有這三樣東西擺在眼前,任員外根本不會相信小女兒的話。什麼神仙國度,什麼世間珍寶。怕不是話本看多了,發燒糊塗了吧。他都忍不住想摸摸閨女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燒的能燙酒了。
任瀟瀟早就知道爹爹不會相信。所以她把事情講完,隨手就把藏在背後的手電筒遞給了爹爹,又忍痛摘下手錶,也把小桃的手錶一起摘下,遞給任員外。
任員外萬萬沒想到閨女說的竟然是真的。
他連忙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案几上,聚精會神的仔細觀瞧。
要說最吸引人的,還是百達翡麗。
十萬塊呢!這做工,連現代人都會被吸引,何況千年前的古人。
任員外不錯眼珠的看著手錶,光滑的錶盤,精緻的錶帶,和那個透明罩子裡面,滴滴走動的錶針,那麼規律,那麼神奇,這真的是神仙國度才有的寶貝吧。
任若虛年過半百,一輩子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可是眼前這三樣東西,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手錶?為什麼叫手錶呢。聽閨女說,是計時用的,可是家裡計時用的漏壺,那麼大玩意,怎麼給縮小到這丁點大小,還能戴在手上。漏壺別說戴手上,就是歪一歪水也灑光了。怎麼還能用。
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閨女的確是從手腕子上摘下來的。這兩塊手錶雖然樣子不同,指標的位置卻完全一樣,長的短的一樣指向一樣角度,聽閨女說,這就是現在的時辰。
好神奇,簡直是神器!
“爹,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還給我。”任瀟瀟不滿意了。爹爹已經溜溜的看了一刻鐘,也就是說有這麼長時間手錶離開了自己的腕子,這簡直是不可以忍受。
“急什麼!”任員外不悅的說道:“還怕爹吞了你的東西不成。早晚給你。”
說著,任員外拿起了那塊潛水錶,問道:“七娘,這手錶怎麼戴?”
小桃差點哭出來,好懸腿一軟就要跪下。任員外你可是主人家,別沒良心搶丫鬟的東西呀。
大宋的僕人更類似後世的公司員工,只是在主人家幹活賺錢而已。不像之前的唐漢兩朝,僕人是主人的奴隸,別說私有財產,就連生死都攥在主人家手裡。
西晉的鉅富石崇,每次宴客都讓美麗的女僕給客人敬酒,如果客人不給面子不肯喝,他就殺了敬酒的女僕。有一次一個人非常不給面子,連續三個女僕敬酒他都不喝,石崇就連續殺了這三個美麗女僕。
換大宋絕不可能。殺了僕人,主人也要償命的。
任員外正常情況下當然不會貪圖僕人的東西。就好像一個億萬富翁怎麼會看上打掃衛生阿姨手指上的戒指。可眼下不同,三樣東西件件都不尋常,別說是家裡丫鬟的,就是皇上的東西,如果不殺頭的話,他也要拿來看看。
“員外,”小桃帶著哭腔說道:“這塊手錶是奴的。”
“我知道是你的,我試試不行嗎?又不是不給你,真是丫鬟見識。”任員外不悅的說道:“過來,給我戴上。”
小桃沒辦法,員外的積威她可受不了,只能委屈的撅著嘴把手錶戴在任員外的腕子上。
任瀟瀟感覺到了危險,馬上伸手去抓自己那塊,卻被任員外一把攥住手腕:“說了別急,放這裡它也不會長翅膀飛了,你這丫頭怎麼如此不聽話。”
任瀟瀟恨恨的甩開爹爹的手,坐在旁邊生悶氣。
沒想到爹爹是這樣的人。她不過是想把事情經過講明白,徵得爹爹同意,然後和秦大哥一起進京,誰料到爹爹見錢眼開,竟然……
任員外倒不是沒皮沒臉的人。只是這幾樣東西實在是太過珍惜,來的也太過蹊蹺。他是風裡浪裡闖過來的,他的心思自然不是任瀟瀟這樣的黃毛丫頭能看透的。
任員外戴上手錶,仔細端詳著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