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爹爹放心。”任瀟瀟快人快語。
任家父子看著她全須全尾,臉色紅潤,想來也沒什麼問題,不由鬆了口氣。可接下來,被任瀟瀟一句話,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官人,我公公,全死了。”
“什麼?”任員外還勉強坐得住,任文卻忍不住跳了起來:“你男人你公公全死了?”
“是啊,都死了。”
“怎麼死的?”任文焦急的問道。
“誰幹的?”任員外也問道。
任文略有點尷尬。這是爹在不動聲色的教育自己。人死了,什麼事最重要?顯然怎麼死的不重要,管他掉井裡還是被驢踢。重要的是其中是否關乎自家。所以弄清楚是誰幹的才關鍵。可別是妹妹殺的吧?任文想到此處,望向妹妹的眼神都變了。他可是知道小七多敢幹。
“不是我,是吳家莊本莊的佃戶。窮的造反。半夜殺進來,宰了吳家父子,然後都跑了。”任瀟瀟一句話就讓父子倆定了心。
不是小七乾的就行。只是這吳家莊的治安也太差了點,雖然小七現在毫髮未損的坐在眼前,但是肯定昨夜一晚的擔驚受怕,吃了不少的苦。
“幸虧七妹你沒事。快給哥哥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瀟瀟口才便利,一講起來,滔滔不絕。
任瀟瀟和小桃一去不回頭,秦牧在儀門外的廂房等的無聊,心想昨天的事情那麼詭異刺激,估計任瀟瀟和長輩要敘說許久,自己也不好在任府裡面到處亂轉,乾等著又浪費時間,不如出門去街頭瞅瞅。大宋的縣城,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於是和那個家丁招呼一聲,就出了府門。那家丁也不敢阻攔。一來是秦牧看起來眼生,他不認識,也許是七娘子在婆家新招的家丁,自己不好約束;二來小桃姐挺看重此人,他更不能得罪。反正秦牧要出門,也不是在府裡閒逛,犯不了府裡的規矩那就無妨。
秦牧一個人溜溜達達的來到街上,哪熱鬧向哪走。穿過擁擠的人群,走過一間又一間的店鋪,看著吃的喝的買的賣的,打把勢賣藝的,挑擔子賣花的。人聲鼎沸,雜亂中透出繁華。真實的大宋,就這麼綻放在秦牧的眼前。
他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碼頭。
韓城縣在五丈河畔,五丈河在城前分出一個支流,穿城而過,再匯入五丈河。如此一來,韓城縣的碼頭就顯得得天獨厚了。除了京城這樣的一些大城市,一般的碼頭都依著河畔天然設立。客人和貨物下了船,離城裡還有多多少少的一段距離,顯得很是不便。
韓城縣碼頭就不同了。因為有一段支流穿城而過,碼頭就在城內,人和貨上船下船都不出城,快捷便利的不是一點半點。所以韓城縣碼頭在五丈河上大大的有名。
從這裡到京師,只有一天的船程,大部分船隻都會在韓城縣停留,或者打尖住店,略作休息,或者裝貨卸貨做進京前最後的準備。因此韓城碼頭從早到晚都是忙碌擁擠不堪。
秦牧自然要上前看看。在想不到辦法回自己時代之前,自己還要在大宋活下去。既然來了這個時代,總不能一直在外圍轉悠。他現在已經從兩個姑娘那裡瞭解了一些當前情況。現在的宋朝,京師還是開封,沒到臨安。以秦牧貧瘠的歷史知識他也知道,現在的京城,也就是大宋開封府,正站立在全世界的巔峰,被人稱作天上的城市。繁華熱鬧冠絕全球。他當然要去看一看。現在沒有高鐵也沒高速公路和汽車,人員流動最快捷的是走河運。即使現在不能去京師,也要了解一下船運。
在秦牧看來,韓城碼頭有點狹小。順著河岸只能能依次停泊四五條船,更多船隻只能排隊在河裡等候。密密麻麻的搬運工走上踏板,來到船上,搬起各色貨物,再顫悠悠的踩著踏板上岸,把貨物放到各種車輛裡面。裝滿貨物的車輛,或者人推或者牛馬拉著,離開碼頭奔向城裡各處。
繁忙卻不混亂,看起來到還是秩序井然。
然而秩序馬上就將給秦牧展示全新的一面。
在碼頭西邊,有一個小棚子,棚子離突然爆發出激烈的爭吵。
“朱儉,直娘賊!”一個高大的漢子指著對面人的鼻子罵道:“老子的船排了這麼久,憑什麼讓別家船先卸貨?”
那被罵的人,正是朱儉,韓城富豪朱家的四少爺。他陰陰笑著,也不睜眼看對方,歪著頭回道:“任老三,碼頭是我朱家的,我說讓哪個先,就是哪個先,你算什麼東西,來老子地頭吵吵。”
“直娘賊。”高大漢子是任員外三少爺,任英,他負責任家船隊貨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