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沒等燕青回話,另一桌卻有人開口:“你這小小家丁,也敢說月奴對錯。”
秦牧轉頭去看,就見那桌坐了倆人,說話的人滿臉漆黑,一張嘴兩排白牙,很是怪異。
秦牧也有點不明所以。自己是做過家丁,但是那都是以前了。現在他可是標準的大宋書生打扮,怎麼還被人叫家丁?而且這小黑鬼自己也不認識呀。
那桌坐的是兄妹兩個,哥哥叫方毫,妹妹叫方好音,在這裡報個假名方白。這倆人不是常人,他們的爹是江南方臘。
因為花石綱的壓迫,富裕的江南如今遍地饑荒,民不聊生,方臘已經扯旗造反了。所以才有的討賊捐。
方氏兄妹被派來京城打探情況。這年頭沒有照片沒有網路,誰知道他倆爹是誰。也就沒什麼危險。
市井巷陌自然各種流言,可是層次太低,也不知真假虛實。方氏兄妹想要更確定的朝廷訊息,自然要向高層發展。
樊樓無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只是他們也和任英一樣,有錢沒身份,只能混個二樓。
來的是歡場,方好音自然不能女裝示人,所以換了一身男裝,再把自己臉塗黑。
眼前有了這麼一出好戲,方氏兄妹都是伶俐之人,馬上明白機會來了。
示好姜月奴自然就可能接近李師師。接近李師師就有可能接近皇上。甚至搞不好還有機會殺了皇上,那樣老爹的造反大業更是多了幾分把握。
至於踩秦牧一腳兩腳,方氏兄妹自然毫無愧疚。方好音甚至還有點開心。她那日在韓城縣碼頭打尖,秦牧慌不擇路跑到她的船上。身為家丁,臨陣逃跑,丟下主家,這樣的人簡直是渣滓。
方臘正在扯旗造反,如果手下全這樣的東西,那還造什麼反!方好音尤其痛恨秦牧。所以一腳就把他踢回去了。幸虧她知道自己任務重,不敢惹事,因此秦牧只是打個滾沒有受傷。
若非如此,秦牧腿骨就保不住了。
轉眼之間,人盡敵國。
秦牧真是覺得流年不利。
不過逛個會所,還惹了眾怒了。可是自己什麼也沒做錯。
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秦牧只有四十歲的壽命,自然活的與眾不同。珍惜的,無比珍惜,敵對的,毫不畏懼,性格非常極端。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何況還談不到打生打死。
就算燕青再厲害,可這裡是樊樓,還能出人命不成?
他也不理會為什麼這個小黑鬼叫自己家丁,轉頭面向月奴。
“月奴大家,這個曲子,怕不是師師大家傳授的吧?”秦牧也明白了一些這裡的稱呼,說的還算得體。
“這曲子是奴偶然聽到的,連名兒都不知道呢,只是覺得好聽,一時技癢,還望秦少爺包涵。”姜月奴大方的承認了。她不知道名字。
燕青和方氏兄妹多少有點尷尬。
任英來勁了,正要說話,卻被秦牧攔住。
“月奴大家,今日聽到這曲兒,卻是有緣。”秦牧說著,向月奴身後伺候的丫鬟吩咐道:“取牙板來。”
小丫鬟看了看月奴,月奴點點頭。
不多時,牙板到手,秦牧輕輕一敲,說道:“實不相瞞,這曲子正是我做的。月奴大家唱的動人,只是卻非曲子原味。”
大宋的曲兒多半都是詞牌。燈紅酒綠這麼多年,整體偏豔偏溫柔,比如“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又或者如柳永,悽悽慘慘。再加上樂器的不合適,完全唱不出《探清水河》的神韻。
畢竟這個東西根本不是詞牌,姜月奴用酒瓶裝新酒,完全不是味道。
這曲子是小桃回到任府和姐妹唱過的,然後姐妹傳給家丁,家丁隨著貨船進京,有送貨到樊樓的,恰好樊樓有個丫鬟和家丁是親戚,兩人見面時候就知道了這曲子。
姜月奴從丫鬟嘴裡聽到的曲子,不知道轉了幾道手了,大概旋律還在,歌詞倒也全,只是她硬要用詞牌的韻律去演繹後世評書大鼓的表現,那當然錯的離譜。
“這曲子竟然是秦少爺做的?”姜月奴大吃一驚。怎麼看也不可能呀。
自己的曲兒他一句也沒正經聽過,還以為他根本不懂得曲子妙處,難不成是身負大才,看不上自己嗎?
秦牧也不答話,牙板敲擊,開口唱了起來。
“
桃葉那尖上尖。
柳葉兒就遮滿了天。
在其位的這個明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