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豹不認識魚窈窕,他從未聽到過這個名字,而且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秦牧首先就找他問女人——難道近衛團的老大是個色魔不成?
還好,秦牧很快就放棄了繼續追問女人的事。
接下來的問題,就讓穿山豹感覺正常多了。
“穿山豹是你的綽號吧,不知道你本名是什麼?”
“申,春申君的申,均益,均田益民兩字。在下申均益。”
秦牧沒想到穿山豹還是個文藝青年。這名字介紹的都有古風,甚至暗含著一點鄙視。春申君了不起嗎?呵呵,我要是說出來我祖宗是秦始皇,是不是會嚇死你?
“秦團長,不知你對在下,是要殺要刮。”申均益這時候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有造反的覺悟,穿山豹卻也不會怕死。
“殺你也不急於一時。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
“如果你想讓我帶你去打別的兄弟,那就免了。我穿山豹雖然被你抓了,卻不會做出賣兄弟的事。”
秦牧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對穿山豹的認識還是有了偏差。
從魚窈窕的介紹中,秦牧以為申均益是一個有上古遺風的老夫子,誰知道見面才發現他還是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先不提那些,我是要請教你別的事。聽說,洞庭山上有不少鰥寡孤獨都是你在養?”
“不錯。怎麼,難道近衛團連這些人都不放過嗎?他們可不是土匪,你不要濫殺無辜,否則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你相信鬼神嗎?”
“這個……”申均益頓時語塞了。他是不信鬼神的,否則也不會自比齊天大聖。可是剛才自己又說做鬼的事,太矛盾了。
申均益雖然是個工匠,但是他能文能武,辯才無礙。只是他無意仕途,不想做大宋的官,所以才一直沒參加科舉。
但是就學問論,他不怵任何人。不說在土匪圈裡面他是鶴立雞群,就是在大宋的文人裡面,不論官階,只論學識,他也不覺得自己比那些人差。
可是現在他罕見的被問住了。
這讓他對秦牧的認識又上了一個臺階。這個人,不只是一個民團頭子,似乎還有那麼點學問。
文人相輕,面對這個情況,申均益來了狀態。
“秦團長,”秦牧是近衛團的頭,申均益就叫他團長,這也歪打正著了:“不管世上有沒有鬼神,可是世上總有良心二字。若是你濫殺無辜,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
聽到這句話,秦牧也有點糊塗了。這位老兄,你真的不是穿越過來的嗎?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網路用語,還是2017年的。
莫非你比我就早穿越了一年?
秦牧從兜裡掏出手機,對著穿山豹說道:“申先生,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說著話,秦牧點亮了螢幕。
申均益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小小的黑匣子發出的光線頓時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這是什麼樣的神器?
雖然穿山豹不信鬼神,可是智慧手機在大宋這個時空的確太過逆天。除了仙家法寶再無別的可能。
“這個是……”
“這個你都不認識,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秦牧確定了穿山豹不是穿越人士,一時興起,和他開了句玩笑。
“我的良心當然不會痛。”申均益感受到了秦牧話裡的調侃,頓時氣憤起來。這簡直就是問他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太不尊重人了。
“說起良心,我倒是想請教你一句話。窮生奸計,富長良心,這句話你怎麼看?”秦牧到沒有那個感覺,他反倒是想和申均益深入的聊聊。
這是個有趣的人。
本來申均益都不準備再和秦牧講話了。剛才的交流,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冒犯。
雖然申均益家裡不過是匠人,可是他爹是蘇州城最好的工匠,深得這個群體的愛戴,而他本人又一身學問,更是受人尊敬。
關鍵是他吵架從來沒輸過。進湖當土匪不是因為他吵架輸了,恰恰是因為朝廷不和他吵架,只是來橫的,玩不要臉的。
這才是他當土匪的原因。如果事情都能講道理解決,申均益絕對不會當土匪的。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有點被動,眼前這個人不是靠武力讓自己認輸,而是學問似乎比自己高那麼一點點。
申均益長這麼大,就沒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