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雷,放下你那個破鋤頭,我有事找你,沒人要你家這點破爛。”蔣益當先進了里正的院子。
熊雷看到蔣益,也算是熟人,再看到對面明晃晃一排刺刀,他手裡鋤頭不放也得放了。
邱晨看到他老實了,這才讓戰士們把槍都收了起來。
剛才那一嗓子就是他用擴音器喊得。制高點的狙擊手發現了里正拿起鋤頭,雖然他覺得這個人肯定是要刨坑埋東西,但是萬一他發瘋想打軍長呢?所以狙擊手立刻通知了大隊長,邱晨才喝了一嗓子。
秦牧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老者。
他滿臉皺紋,背有點駝了,眼睛中明顯帶著驚恐。
里正的身後,是一個婦人,想來是他的女人。還有兩個半大小子,一個年青的姑娘。
衣服都是麻的,上面打滿了補丁,而且孩子們的衣服明顯不合身,想來是一個撿一個穿的。老大穿他爹的,老二穿老大的。
院子是土坯壘起來的,房子也是土坯造的,窗戶只有框子,沒有窗紙。
“坐下說話吧。”屋裡就不要去了。雖然秦牧很好奇這樣的一戶人家屋裡有什麼東西,但是貿然進入里正家裡,是對人的不尊重。
這無關秦牧的地位有多高,只是他做人的一個原則——儘量不要給人添麻煩。
特戰隊員手腳麻利的在院子裡面擺好了桌椅,還沏好了茶,放好了茶杯,甚至還有一桌子瓜果。
因為有車啊——汽車改變人生。有車了,能帶的東西就多多了。
秦牧招呼里正坐下,然後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說道:“熊里正,請。”
西夏是党項人建立的國家,但是他們和遼國一樣民族混雜,除了党項族,還有大量的漢人以及其他民族的人。
而且西夏的漢人比党項人還多。
這些知識,秦牧是從折可求那裡得來的。
党項人和漢人有著明顯的不同。就不提五官的區別,單是髮型就不一樣。
本時空党項人的髮型極端怪異。党項的男人會把自己的頭頂剃光,一點頭髮都不留,光溜溜一個大禿瓢,可是他們卻在耳朵的位置一邊留一撮毛。
党項男人都是如此。眼前這個里正卻是有頭髮的,這樣都不用問,一定是漢人——起碼不是党項人。
熊里正都有點哆嗦的拿不住茶杯了。他理解不了汽車,自然覺得這是天上神仙用的寶貝,這一群凶神惡煞的天兵天將——坐神仙車自然是天兵天將,闖進了自己的家裡,領頭這個卻給自己這麼香的水喝。
這是要幹嘛?自己這點破爛有什麼被他們看上嗎?別是他們看上了自己的閨女吧?
如果他們要搶自己閨女怎麼辦?看他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天上才有享受,如果真搶了自己的閨女,跟著這個大官,閨女到是享福了!
那自己豈不是一步登天。
秦牧哪知道自己這麼受人歡迎,就是西夏的一個小小村落,都有人想把閨女塞給自己。
他望了望蔣益。蔣益立刻明白了。
“熊雷,這是我們折家的姑爺。今天路過你們村,姑爺想問你點事。別怕,有你的好處。”
“我,我,我知道什麼啊……”里正這下明白秦牧的來意了。可是他明白歸明白,擔著的心一點沒放鬆。
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里正,什麼都不知道啊。若是折家姑爺問的話自己回答不了,是不是這些天兵天將要把村子裡的人全殺光呢?
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秦牧看到這種情況,就伸手去兜裡掏煙。一摸,兜裡空的,他才想起來自己那一盒煙全給了蔣益。
邱晨立刻把自己的煙掏了出來。
秦牧拿過來抽出一顆遞給里正,再替他點著,然後問道:“熊里正,這個村,有多少漢人多少党項人?”
里正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一股****的感覺來了——好煙就是好煙,他好像有了點膽量,想了想說道:“告知姑爺,我們村有兩百五十多漢人,就一戶党項人。他家五口人。”
有了開頭,就好說話了。
“你們生活的怎麼樣,每年的糧食夠吃嗎?”
“省著點吃,添點野菜獵物什麼的,也還過得去。”
“有餓死過人嗎?”
“這個倒是還沒有過。就是那党項人打死過村裡兩個漢人。”
“因為什麼原因?”
“那一對孤兒寡母,死了男人,沒了頂樑柱。那家党項人想要他家那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