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彥是文人,哪見識過這些,一時之間都懵了。高太尉難道中邪了?這大早上的來我府上噴糞。
他心思深沉,竟然能忍的下來,反倒是漸漸聽明白了,原來殿前司大印丟了,而且聽高俅的意思,竟然是懷疑自己讓李珪去偷的。
這讓李邦彥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大印丟了,怎麼還牽扯到自己身上。
自己和殿前司,完全不沾邊啊!這盆髒水我是萬萬不敢沾的。
他一腳踹翻了李珪,怒喝道:“王八羔子,這事可是你乾的?”
李珪莫名其妙。他昨天興奮夾雜著快樂,一晚上幾乎沒睡著。酢乙女愛和他單獨會面了,還說了幾句話,這讓年輕的李衙內熱血沸騰,激動的難以自持。
今日本想早早再去樊樓,沒準能和小愛更近一步,沒想到被老爹揪著一通罵。
李珪想著,忍忍就過去了,別耽誤自己的正事,可是高俅莫名其妙的跑來,說自己讓高衙內偷殿前司大印。
三公子頓時怒了。我窮是窮點,但是還沒窮到偷殿前司大印的地步。再說那東西偷來有什麼用?能換吃的還是花的?
“高太尉,君子固窮,可人窮志不短,那個大印絕不是我偷的。”先撇乾淨再說。
“是啊,太尉,犬子縱然不成器,可是也分得清輕重。殿前司的事,斷和我家毫無瓜葛。”李邦彥也趕緊撇清。
這事必須擇乾淨。殿前司啊,那是軍隊,自己已經高到尚書右丞了,怎麼能這麼不知死活的去勾連軍隊呢。這不是找死嗎。若是趙佶知道自己插手禁軍,那肯定是個死啊。
軍隊——尤其是禁軍,是趙佶心中的刺,誰也不能碰。畢竟他老祖宗就是這麼得的天下,誰碰誰死。
李邦彥不能不害怕,因為他之前託高俅辦事,讓禁軍去查扣吳家莊的商船,實際上就是勾連禁軍了。只不過高俅和他都明白,倆人只是合夥賺錢,絕不會造反,所以才有合作。
可這事私下辦了就辦了,絕不能讓趙佶知道。趙佶要是知道李邦彥都能指使的動禁軍了,那非把李邦彥腦袋砍下來不可——你都能用軍隊了,還要我幹嘛?
李邦彥搶土地,就是憑藉自己權勢,這點趙佶不管,可是如果被他知道李邦彥藉助軍隊去幹壞事,那問題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決不能饒恕!
正因為這點,李邦彥也心驚肉跳。殿前司丟了大印,如果不盡快找回來,趙佶早晚得知道。那時候高俅一定會把自己供出去!到時候,他李家別落的和王家一樣的下場吧?可別滿門抄斬。
李邦彥早就趕走了下人,在場的就是他們父子和高俅,到也不虞外人知道。
“太尉,這事究竟從何說起,你先別罵了,歇會,跟我講講經過。”
高俅罵累了,也知道罵街解決不了問題,於是一五一十的把昨天事情說了一遍。
李邦彥越聽越心驚。這莫非真的是李珪乾的?高衙內和陸虞侯倆人聽得清清楚楚,就是李珪的聲音,這錯不了。
而且高衙內根本就沒有栽贓李珪的理由。如果不是萬分確定做這事的是李珪,高衙內怎麼可能會胡亂攀咬李邦彥。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可是李珪為什麼要高衙內偷大印呢?而且為什麼高衙內偷到之後他又讓林沖暴打高衙內?
這些疑點李邦彥一時想不明白,但是李珪在這,那就好說了,趕緊問。
李珪這時候反到比他爹好的多。這事根本不是他做的,甚至他都不知道。從樊樓出來他直接就回家了,到現在還沒出去,自然一切麻煩和他無關。
“爹,高太尉,君子固窮,可是卻不為盜賊。”李珪侃侃而談:“我搶那玩意何用?難道我會蠢得和高衙內一般?”
一句話,把高俅父子全得罪了。李邦彥連補救都沒辦法。
“李邦彥!老子打死你個龜孫!”高太尉惱羞成怒,頓時一拳打了過去。
這是高俅未發跡時候的慣用手段。吵完了就打,打完了再吵,實在不行動刀子。小混混打架不都這樣嗎?
李邦彥父子頓時被打了一個哭爹喊娘。別看他們是倆人,可真打不過高俅一個。畢竟高俅是混過練過的,打倆文人很輕鬆。而且他又是急火攻心,簡直跟加了光環一般,把這對父子快揍哭了。
這時候,就聽門外下人通報:“門外有一個小娘子說有要事求見,自稱秀姑。”
李邦彥渾身一顫!
怎麼她來了!
這地方是她能來的嗎?若是被夫人知道,豈不是要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