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哭了。
天要亡我!
殿前司大印丟了,還是乾兒子乾的,這讓高俅想找官家告狀都沒法開口。你兒子拿走大印,還給弄沒了,你這事還敢找我?朕可不是他爹,也不是你爹!
如果不是高衙內骨頭已經斷了幾根,高俅都想親自把他骨頭打斷。可是現在只能想想,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了乾兒子,誰給自己傳宗接代?
高太尉別看身居高位,可是他不能人道。不能人道就沒有後代,只能把侄子過繼來當兒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任何時空國人都把延續後代當作頭等大事,更別提在大宋了。
高衙內再不肖,再混蛋,只要能給高俅生下孫子,那就是一等一的高家大功臣。
就因為這點,高俅不能打死他。
早上高俅被巡街的衙役發現,立刻就給送回了高俅府上,高俅一聽大印丟了,頓時就癱了。殿前司大印,掌管天下兵馬,結果沒了!這世間還有比這再荒謬的事情嗎。
什麼賊人會惦記上這東西?這玩意能幹嘛?拿手裡就是等著掉腦袋吧。
可是拿出去大印的是高衙內,他說李珪要他拿大印出來,他爹,也就是李邦彥有用。
若是正常情況下,高俅肯定不會相信這等謊話。李邦彥是尚書右丞,不是吃屎長大的。他腦袋裡面沒屎,相反,李邦彥一腦袋算計,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而且兩人之前就勾搭在一起,派朝廷禁軍去給秦牧找麻煩,就是李邦彥謀劃,高俅執行的。
如果有什麼問題,李邦彥直接和自己提出來就行,怎麼會讓他兒子找自己兒子偷大印呢?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現在大印的確丟了。
高衙內和陸虞侯倆人信誓旦旦的說,就是李珪讓衙內偷的大印,而且還半路痛打了自己一頓,搶走了大印。這讓高太尉不得不思量。莫非李邦彥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又要藉助禁軍的力量,又要揹著自己幹?
有這個可能!這個李邦彥一肚子壞水,而且做事完全不按規矩。
即使以高太尉的跋扈,甚至以蔡京的高位,都沒有說直接搶土地的。可是李邦彥就是做了。而且做成了。
這事情連高太尉的下限都突破了,所以他不得不相信乾兒子的話,也許真的是李邦彥私下要用大印。
可是這裡還有個問題不好想明白。既然高衙內已經把大印偷出去了,為什麼李珪要把自己的乾兒子打成重傷呢?
剛才郎中給高衙內看了,說是性命無礙,可是子孫根卻被打壞了,這輩子別想再行人道——就是生孩子玩女人別想了。
這讓高俅出離了憤怒。
李邦彥做事怎麼如此之狠!這是讓我高家斷後了!
他什麼時候勾搭的梁山餘孽,竟然把林沖弄了過來。
高俅揮揮手,讓下人抬走高衙內。這個乾兒子,已經沒用了。這麼多年來,自己任由他魚肉汴梁,橫行霸道,無非是順著他的心,想給高家添個後人。現在既然被打殘了,不能生育後代,那麼高衙內對於高俅來說,屁用沒有。去死吧。
不過高衙內死活他可以不理,自己的生命不能不珍惜。
這要是讓趙佶知道自己丟了大印,他還不得把高家滿門抄斬嗎?不行,得去找李邦彥算賬!
一大清早的,李邦彥絕沒想到府上會來客人。
他正訓斥李珪呢。本來自己已經讓他去汝州辦事,可是恰恰這時候少女時代橫空出世,三公子頓時沉淪進去,別說汝州他不會去,就是汴梁他都不離開。
李珪每日就泡在樊樓幾乎不出來了。
現在的樊樓可不是往日的樊樓。進門就得買票,一張票還老貴老貴。李珪最近沒少拿家裡的錢出去糟蹋。這讓李邦彥極為不滿。
自己才升官沒多久,連搶帶騙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到點錢,這才多點時間,被李珪用出去這麼多,李邦彥心疼壞了。
只不過他的夫人是汴梁富貴人家的姑娘,在他沒起來之前,吃人家喝人家住人家,所以他很怕這個夫人。
李邦彥這三兒兩女全是夫人親生的,他也不敢過分訓斥李珪——夫人不答應。
正思量著怎麼今日也要把李珪打發去汝州,卻不成想高俅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指著他們父子倆鼻子大罵。
高俅是市井無賴出身,和文人不沾邊,所以一張嘴就和馬桶揭了蓋子一般,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