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晉和雙手交握撐著下頜,眼睫微垂,視線望向看似剛清醒過來的某元帥說道:“元帥閣下,您覺得呢?”
殿中嗡嗡哄響的聲音霎時因為這句話靜了下來。
古鎮抬了抬胳膊,站起身聲如洪鐘道:“老臣也以為此事可行,易北閣下可任近衛軍長一職。”
掩在手邊的嘴角暗暗勾起一道小小的弧度,蔚藍深邃的眼眸翻騰著,晉和又問道:“元帥閣下都贊同了,各位應該也沒有異議了吧?”
低沉的聲音傳到大臣們耳邊,他們不由的一抖,齊聲道:“臣等無異議。”
“很好。”晉和擱下手,面若刀削的側臉透著深沉,“既然各位的意見都統一了,朕就下旨了。”
他執起桌上的筆,蘸墨,正要落筆,一個響亮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了進來:“慢著!”
大臣們回頭向後望去,晉和落筆的手頓住,墨滴從筆尖滴落在白紙上暈開一個黑點,他擰眉抬起頭道:“是何人在殿上喧譁?”
熟悉的鴉色長髮在空中飄過,一道清冷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白色的錦衣朝服更襯得這人如高山雪蓮般出塵脫俗。
“公孫閣下,您不是病重在家休養嗎?”晉和朗聲說道,沒注意到立於一邊的易北的異樣。
但是巫葉注意到了,他的瞳孔因為極度震驚而猛然放大,臉色也一瞬間變灰,顯然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所以很快就低下了頭。
巫葉平淡的視線只掃過他一眼便不再注意了,原主天生柔和繾綣的聲音因為她自帶的冰冷而變得有些陰涼,他的手放在另一側肩頭微微躬身道:“尊貴的皇帝陛下,臣的身體並未有任何意外。”
晉和蔚藍的眼眸微轉了一下,怎麼感覺今日的公孫瑾跟平時不大一樣?
還是那副彬彬有禮的偽君子模樣,但是……
他故意出聲試探道:“公孫閣下,您確定您的身體很好嗎?不要勉強自己了。”
“臣十分確定。”纖長的黑色睫羽微垂遮住了那雙漆黑如深不見底的黑洞的滲人眸子。
他平靜卻又溫柔的聲音響起:“今早臣之所以未能趕來朝會,是因為……”巫葉抬起下頜帶著冷意的柔和目光望向易北,“您身邊的易北閣下襲擊了臣。”
晉和輕微的眯起了眼,細長的眼尾上揚,顯得眼角更加深邃,猶如狐狸一般,側頭問旁邊的人:“易北,這是怎麼回事?你真的襲擊了公孫閣下了?”
易北此時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公孫瑾流了那麼多血竟然沒死,而且還好好的站在了這裡,甚至知道了是他襲擊的他,但是那種情況他應該不可能有證據證明是他襲擊的他。
所以易北面色沉穩的站出來說道:“陛下,臣並未襲擊過公孫閣下,昨晚臣一直都在宮中巡邏。”
晉和想了想,雖然他有想幹掉公孫瑾的念頭,但是並沒有對易北下過這樣的命令,他應該不會擅做主張……
他轉頭道,“公孫閣下,朕相信易北不會無緣無故襲擊您,您是否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