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和話落,座下的眾人更是像被水炸開的油鍋一般爆發出了陣陣喧騰,四座譁然。
“陛下,您一意孤行實非明智之舉……”
“這萬萬不可……”
晉和冷然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座下各個或焦慮或不安的臉,最後停在在場唯一神色平靜的元帥閣下的老臉上。
他是篤定了我不可能提拔的了容安才這麼鎮定嗎?晉和眼底微閃,這個老狐狸……
他轉過身舉過手做了個停的動作:“安靜。”
眾人的議論聲消失,目光都投向前面站著的人。
他大步流星的走回座上,潑墨長髮在空中揚過一道水波般的弧度,濃黑的劍眉橫直,“朕大概明白你們的意思。”
晉和撩開衣襬坐下說道:“聽各位的話,看來容安是真的無法勝任上將的職位。”
平靜的視線掃過注視著他的眾人,他平淡的聲音迴響著:“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皇帝陛下,這次怎麼這麼容易就改變主意了?四座驚異聲一片。
就在他們紛紛譁然的時候晉和又道:“容安的事就容後再說,現在說易北,他在近衛軍副長任職有三年了吧,朕覺得他如今也夠資格轉升為正近衛軍長了吧。”
大臣們面面相覷,“但是李軍長還沒到退休的年紀,這恐怕……”
“你們不知道?”晉和冷峻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翕眼扶了下太陽穴朝立在他後側的人道:“易北,你說。”
一個身量勁瘦,面板白如紙的男人向前走了兩步手說道:“就在前不久李軍長不幸出了意外,他摔斷了左腿,皇帝陛下很是為他難過,還特意派了御醫去給他治傷。”
“御醫回稟說李軍長的腿骨斷裂的太過嚴重,即便傷好了今後恐怕也是會不良於行。”他的聲音有種粗礪的沙質感,說著悲傷的事情,語氣卻格外的平靜,迴響在安靜空曠的議殿裡。
眾人滿目震驚,“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李軍長不是在出任務嗎?”
“李軍長他怎會遭如此不幸?”
“為何都沒有上報?”
眾人或疑惑或感嘆,晉和擱下手抬眼道:“是朕瞞下了此事,在御醫對李軍長還沒有確切的診斷時這事自是不可隨意張揚,朕就以出任務為藉口想讓他休養一段日子,想他傷好了繼續任職。”
“可是誰知他的傷會如此嚴重?”晉和聲音低沉肅穆的說道,“但是,”他提高了嗓音,“儘管李軍長的遭遇很令人難過,近衛軍長這個職位他也確實無法擔任了。”
“我們需要新的更有能力有才幹的人來擔任,在朕看來,易北是最合適也最有資格的人,各位覺得呢?”
大臣們再次面面相覷,小聲議論了起來,“看來陛下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剛剛已經否決了一次陛下的決意,這次若是再反對恐怕不太好。”
“陛下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了,他有主意了……”
“易北確實是目前最為有能力和資格任近衛軍的人選,這次的決意怎麼說也沒理由再反對……”
座上眯著眼的古鎮輕不可聞的皺了下眉,而後徹底睜開了眼睛,眼底一閃而過的厲芒。
陛下現在可真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