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了。”安以夏輕聲說。
湛胤釩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我沒有選擇,我的選擇自始至終只有你。我在等你回來,等你這許多年心從未變過,愛越來越深。我已經見到你了,又怎麼能當做沒見到?嫿兒,你當我真那麼狂妄,想怎樣就怎麼樣?你知道我做這一切,下了多大的決心,用了多大的勇氣?”
安以夏望著他,不懂。
“你做什麼,再困難,也比普通人容易十倍百倍。”安以夏輕輕出聲。
湛胤釩搖頭,“我害怕,我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想見你,任何真菌確鑿的理由我都不相信,我只信你。我迫不及待想見你,想去找你,去接你回來……”
安以夏搖頭,低聲大膽他:“你沒有,你沒有去接我。如果你醒來就去接我,我們今天不不會是這樣。我也不會在孤苦無依的情況下……”
安以夏淚流滿面。
深吸氣,嚥下後面的話。
當初她跟著厲尊到了朗俘高城後,確實沒再受過任何委屈。可那是威爾斯家族,她的母親與埃裡克是那樣的關係,甚至數十年還霸佔著威爾斯夫人的位置,幾位威爾斯夫人哪個不是笑面虎,想要將她除去?
高月容當年有多痛恨她,那幾位威爾斯太太就有多討厭她。全世界的女人對感情,不分國界。
她不想再在城堡住下去,更不想讓厲尊為難,所以刻意接受顧知逸的示好,接受了顧知逸拋來的橄欖枝,再加上為了腹中孩子,她便以婚嫁之由離開了城堡,住進了以她自己的名義購買的房屋裡。
厲尊這些年並沒有與她有多少聯絡,最大原因就是她不顧厲尊的反對,執意要嫁“顧知逸”。
厲尊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興許就已經洞察她嫁顧知逸是為了名正言順的離開城堡,離開威爾斯家族。
而當時厲尊對她還指控了一條,就是她想離開他對她的控制,想與他劃清界限。她一直否認這一點,他們是親兄妹,能劃清什麼界限?是他將她從江城那個水深火熱的泥沼中救走,又何談對她控制?
與顧知逸結婚之時,也是與厲尊決裂的時候。
當時厲尊一定非常失望她的決定,為了她,厲尊是毫不猶豫的開罪了每一位夫人,就連表面和氣的卡米婭夫人,厲尊也因她而撕破了臉。他無數次向她承諾他可以護她周全,讓她衣食無憂。可她不能領情,義無反顧的離開城堡與顧知逸結婚。
厲尊在她生產後出現了一次,匆匆看望過後,一去六年,期間沒有訊息。
安以夏表面榮辱不驚,內心怎能不內疚、怎麼不難過?
可要以一個好狀態面對兒子,照顧兒子。父母的情緒孩子能夠非常敏感的感受到,她不能給兒子帶去負能量,她是一個很無能的媽媽,能給孩子的東西,不多。
湛胤釩看著她沉默的哭泣,心口陣陣發疼。
他想要再次抱住她,給她倚靠,可剛伸手,就被她擋開,她自己往側邊離去,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我想,發瘋的想。”湛胤釩壓低聲,沙啞的聲音從喉嚨痛苦的傳出。
安以夏搖頭,“你想,可你沒有。”
“嫿兒,你不在乎我現在的外貌嗎?”湛胤釩忽然問。
安以夏仰頭望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答不在乎,是不是就等同於答應在一起?答在乎,又太虛偽。
湛胤釩看見她的疑慮,誤以為是預設。
他輕輕搖頭,隨後撿起量身定製的銀色面具。
“這是已經非常好的樣子,剛醒來,我全身都是紗布,一半的面板燒傷、灼傷,很多次植皮手術後,留下了這些坑坑窪窪的痕跡。剛醒來,我無法下床,被動的活著。數月的修養後,才開始真正活過來,能夠下床。嫿兒,當年那副鬼樣子,我哪裡能讓你看見?我的嫿兒這麼美,我不能讓你心裡有壓力。”
“所以你並不瞭解我。”安以夏語氣有點冷。
這冷的背後,實際上是氣惱。
他竟然覺得她是因為他的容貌跟他在一起的?果然以己度人啊,他是因為她的青春容貌,所以愛得緊。而便也以為她也是因為他的外貌,真是可笑。
他何曾真正瞭解過她?
湛胤釩不辯解,“或許不夠。”
“堂堂飛釩國際的湛胤釩,怎麼會自卑?”安以夏低聲反問:“就算你缺胳膊少腿,你依然有傲視群雄的底氣,你又為什麼自卑?湛胤釩,這些,只是這一刻你忽悠的話吧?”
湛胤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