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躺著閉目休息,高月容在丈夫身邊坐了會兒,隨後離開房間直接進廚房準備吃食。
安芯然站在廚房門口,輕輕喊了聲:“媽。”
高月容回頭,看她站在門口,低聲道:“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安芯然輕聲問:“媽,安爸爸不是……他是怎麼回來的?”
一年前下葬,那都是兒戲?
高月容停頓片刻,輕聲嘆息,“一年前下葬的事,我現在想來,可能就是你姐夫想讓你姐出現故意做的。”
當時他們安家就覺得奇怪,只是在聽說人沒了的訊息後,痛苦填滿了一切。
安芯然又問:“是湛姐夫把安爸爸帶回來的?”
高月容點頭,“一直都在治療中,只是你爸爸是這個時間才醒來。這些年,他雖然不能動,但他是有感知的,真是苦了他了。”
安芯然沒再說話,隨後回到客廳坐著,安父回來了,安家的主心骨回來了,這個家終於又有個家的樣子。
一家之主是一個家的凝聚力,可能安父回來,對母親是最好的心靈安慰。
*
安以夏像做了個冗長的夢,她在混沌黑暗的夢境裡走了很久很久,這一天,她終於醒來了。
醒來後的她,一直望著天花板,盯了很久很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識、思想,以及自己。
安以夏腦子越來越清醒,眼前一片清晰。
這大半年來,就像做夢一般,脫離了自己靈魂的生活。
她想起來了,什麼都記得了。
成長、安家的風波、在朗俘高城與兒子相依為命等等,全都想起來了。
安以夏抬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著耀眼刺眼的光芒,她忽然間眼眶一酸,眼淚滑落。
他這樣為她,她還怎麼捨得離開他?
不論如何,她會努力的與他靠近,會與他一起面對將來,還有他們的兒子。
安以夏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緩緩坐起身,撐著身體下地,雙腳落地,頭有點暈,身體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她扶著傢俱一點點移動自己的身體,這種眩暈和虛弱,並不陌生,她的過去,發生過多次這種情況。
安以夏走了幾小步,累得直喘氣,隨後只能轉身坐回床邊。
她在想,究竟要怎麼面對湛胤釩,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她雖然已經堅定要與他在一起的決心,但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自己還沒想清楚。
過去這段時間,沒有記憶,她可隨心所欲的愛,想他就告訴他,濃濃的愛意只要表達。
然而,如今她已經想起了過去,還能無拘無束的跟他在一起?
安以夏在想,她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像這段時間一樣,見著他還可以滿心歡喜,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被他護著愛著就好。
安以夏躺回床上,坐了這麼一會兒,心頭髮慌,有點難受。
病房外傳來聲音,湛胤釩高大身影很快出現在門口。
安以夏眼神看過去,湛胤釩打底是沒料到她竟然醒了,所以對上她目光的第一時間,是木然,緊跟著好大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立馬大步走進病房,他坐在床邊,雙手握住她的手。
他低聲道:“嫿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安以夏沒說話,湛胤釩拖著她的手親吻,暗暗如釋重負。
他低聲道:“你終於醒來了,你再不醒來,我們的婚禮就得延期。”
還好,還有兩天時間,太好了,真及時。
湛胤釩看著安以夏,眼眶泛紅,滿目心疼。
他低聲道:“還好嗎?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安以夏輕輕搖頭,低聲說:“我剛起來坐了一會兒,沒力氣才躺下來。你怎麼不在公司,在這裡?”
湛胤釩一時間還沒察覺出安以夏的異樣,久病醒來她是什麼樣的狀態都能理解。
安以夏看著湛胤釩,湛胤釩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萬分憐愛和心疼。
他低聲道:“提前給大家放年假,我也休個假,在你身邊陪陪你。嫿兒,累就不說話了,等精神養好一點再說,我們時間還有得是。”
安以夏輕輕微笑,閉目養神。
就這樣順其自然的相處吧,不用刻意去說,去渲染,她能感受到他的心就夠了。
湛胤釩低聲道:“安星那邊瞞不住,所以下午明叔會把孩子帶過來看你,你身體不好,我讓明叔明天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