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社會調查學社,成立了一個農副商品管理協會。
當天晚上,在第六區東大街上,作為邯民城市中,著名的趙嵐報社,這天報社內大部分人員剛剛下班。
隨著轟隆一聲,一輛無證貨車直接穿牆撞入了報社中,然後卡車上一大堆雞血和糞便傾瀉到了報社中,報社中還沒有下班的主編們頓時被淹沒在糞海以及腥臭垃圾中。——無一人受傷,但是當事人寧願受點輕傷,也不願受這種遭遇。
駕駛汽車的是菜市場一名貧寒商販。他在做了這件事後,立刻不慌不忙地報警,進入了當地警署。
三個小時後。
一個律師隊伍跟進調查,採集了關鍵證據,得出了事故原因:車剎失靈,並且花錢對這個肇事者進行了保釋。
四天後在法庭開庭,在根據雙方律師證詞後,宣判這個工人或者賠償二十萬元,亦或者坐牢四年。
陪審團裡,早就坐在臺上的陽和年輕代表站了起來,慷慨激昂地敘述,這位肇事者家庭不易,希望法庭的對這個倒黴的父親酌情輕判。
但是法庭上是眾多輕蔑的笑聲。這笑聲中包含著“年輕人,想法很獨特,但是應該在多碰壁,認清自己”的“勸告”。
法庭上的所有情況,被攝像頭記錄。
陽和學院的三百多位年輕秀才們透過網路,遠端觀看了這一幕,
在等到法庭的判決後,群情激奮地進行了募捐,在五分鐘內湊齊了二十萬元的罰款,幫助了這個工人免除牢獄之災。——這湊錢的速度,很顯然是事先早就準備好的。
事情還沒有完,僅僅第二天,這個事件報道,就透過小報紙的方式,張貼在了各個菜市場農民的手裡。以連環畫的形式,描繪了那位菜工的倒黴經歷,以及學社為幫助社會弱勢群體做出的種種努力。
學社的管理會成員們在菜市場上放了一個小電視,將法庭上另一方律師在幫助報社辯護時的言語,在小電視上播放著,引起了大量的人圍觀。
而最後,把趙嵐報社半個月前的那張報紙給翻出來。
那張報紙上,那篇,陽和學院這屆畢業生工作低端化的文章。
在當時是刺激陽和學院。
但是在現在這個底層民眾自覺自己利益受損的時候,這個自詡中產以上階級的報社記者當時的報道被翻出來,其文章溢位的是農產品貿易行業的蔑視。
精英們以及攀附精英的偽上流們過去習慣於無視的矛盾猶如野火一樣被翻了出來。
……
基層工作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儘可能減少矛盾,因為基層民眾心裡的賬本和一些自詡中層階層的人心裡的賬本是不一樣的。
同樣是五十塊錢,對於城市裡中產以上的人可能是一頓大餐,但是對基層重體力勞動者來說是辛辛苦苦一天養家餬口的錢。
熾白依稀記得在二十一世紀初期,每年都有那麼幾起案例:某些人偏偏要在菜攤上對一些小販的東西吹毛求疵,然後假裝自己在當地有各種門道,非常強勢,結果是刺激了對方放棄了口頭理論,直接手持利刃釀成血案。
在很多人看來:“就幾塊錢的東西用得著鬧出人命嗎?”——然而站在基層角度上來看:“人家就那點養家的錢,還要為佔那幾塊錢小便宜,為了享受吵架對方無法還口的爽快,主動引爆矛盾,腦子有病嗎?”
這種腦病——傲慢,思維頑固,只在乎自己的生活,不站在別人的生活角度上算賬。
……
在千川這邊,趙嵐報社這類依靠富人們資金支援的狗仔們,雖然不是上層,卻把自己當成上流——衣著鮮麗,眼睛卻早就忽略基層需求,手朝著權力和金錢諂媚,卻不知道自己的腳站在什麼險地。
當然現在,整個邯民城也沒人意識到,當熾白這個正統制造師,來抓基層工作,這到底有多麼可怕。
4月12日,當陪審團和法官們宣判‘不小心’衝擊報社的菜農,要麼繳納‘二十萬罰款’要麼“四年牢獄之災”。
法官們這麼宣判,則是這幫上流人士看清了,這是熾白想要報復城市中的傳統商團們製造謠言的行為,所以和稀泥。在他們看來熾白已經‘報復’過了,而罰款二十萬對熾白也能拿得起,雙方意思一下就略過去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這個決策不是畫句號,而是熾白所等待的一個開始。
……
農副商品管理協會,在所有的菜市場上都擺放了這麼一個電視,同步直播了審判。